一伙计过来欲拉柳月,柳月一甩胳膊道:“你们干什么呢?我们分明花了钱进来的,凭什么戏没演完就赶我们出去,你们怎么做生意的!?”
“你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快走走走,你能到我们梨园听这么一段就是你的运气了。”伙计气急败坏地说道。
柳月被几个人往出推,瞥见一白发净颜的男子被一群官兵簇拥着走了进来,柳月见了心中一气,故意对着伙计大声出言道:“我看你这梨园唱得也不怎么样么!对你们拍手叫好的人也不过是井底之蛙,有什么得意的,哼!不看也罢,免得脏了我的眼睛。”
“看你长得白白净净,原来是个泼皮无赖,赶紧滚!”伙计气急道。
瑾王抬眸有点兴致地问道:“你说我们是井底之蛙,你见过井外的景象!”
柳月看了看对面这个人,眼眸深沉,面色冷冽,嘴角露出的一丝浅笑仿佛是给对方最大的荣耀,柳月鼓了鼓勇气回答道:“那是自然!”
瑾王饶有兴趣地问道:“不知是哪个梨园还有这么高的技艺?”
柳月一时语塞,总不能说出自家的梨园。
瑾王挑唇道:“看来姑娘是在说大话了!”
姑娘?!原来他早看出来自己是个小女子。柳月头一仰道:“本姑娘唱得就比他们唱得好!”
“哦?!那姑娘可愿唱一曲!?”看她有些迟钝,倒也没在意,吩咐手下道:“你们都下去,就让这位姑娘在这里听吧。”说完,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台上的鼓点又响了起来。
柳月吸了一口气,把头发一散,把手上的糖葫芦给瑾王手里一塞,“拿着”。走上台,张口一句,嗓音清凉如水,气息绵绵流畅,瑾王眼眸睁大几分,全然是欣喜之色。
柳月唱了一段,走下台,拿过糖葫芦,有几分得意笑着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本姑娘唱得是不是比他们好。”
瑾王鼓了鼓掌,“难怪姑娘会说我们是井底之蛙,今天鄙人真是长见识了。”
柳月尴尬地笑了笑道:“呵……你至少能看出我是个女子,倒也很高明。”
瑾王仍旧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道:“姑娘有沉鱼落雁之容,风柳皎月之姿,再怎么乔装打扮也不会像男人那般丑恶。”
柳月乐得合不拢嘴“公子,过奖了!哈……”
“姑娘,可愿一舞!”
柳月确实很乐意被人赞赏,可是从小父亲就不愿她吃这碗饭,说这些看客只会把伶人当成玩偶把玩罢了,听到这人又要看她跳舞,那肯定也不怀什么好意。于是义正言辞道:“我学这些只是凭着自己喜好罢了,可不是以此谋生,见阁下也是好音律之人,才高唱一曲,至于其他的,我并不愿意供人品评。”柳月说得潇洒,把头发高高束起,没有半分惧意。
“的确如姑娘所说,鄙人生平两大爱好,一为下棋,二为戏曲。今日能遇到同为好戏曲的知己,是一种缘分。姑娘初到京城,出行可能不便,这个金牌送给你,就当知己好友的馈赠,若日后有机缘,我们再共同切磋。”
柳月接过金牌,在手上掂了掂重量,“是金的!这么贵重,我可要不起。”
“姑娘只管把它挂在腰间当个装饰,也就没那么贵重了。”
“说的也是!你这么真心实意,那我就收下了,若日后见了,你愿抚琴,我便为你跳上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