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谢九思不再多说,直接提出了第一个要求:“我们的东西倒也不算着急,但白泽的情况着实不太妙。”
之前说了,他们这种上古神魔是不会真正步入死亡的,所谓的“死去”,不过是陷入漫长的沉睡,随着时间,又能够再一次苏醒过来。
但以如今这一团迷雾的情况来说,白泽可不能轻易嗝屁。
毕竟白泽是他们这帮神魔之间唯一一个称得上头脑派的了,白泽要没了,他们怕是真的只能全靠顾修明。
但顾修明是个人类,战斗力低下先不说,先天条件就不太行。
顾修明年纪已经很大了,就如他自己说的,过不了几年就要两腿一蹬撒手人寰。
顾时这个不争气的徒弟半点没学到苍梧一脉的本事,他没了,白泽再没,留下一帮从来不动脑子只知道跳别人脸上一顿乱的武斗派,那八成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顾修明完全能理解谢九思要先救白泽的决定。
“请您给我一些时间。”顾修明说道。
谢九思半点不多问,干脆点头答应,站起身。
顾时看一眼顾修明,放下茶杯,跟着谢九思起身,去送客。
顾时闷闷不乐。
谢九思看着顾时:“你不高兴?”
“确实,我从没见老头子有过什么大动作。”顾时说道,“他以前起个卦,最多两个小时就有结果了。”
根据顾时上过的基础课,占筮的时间越长,就证明占筮的对象身上牵扯的因果越多,风险就越大。
这个风险,指的是占筮之道讳莫如深的魔障。
万物生灵心中皆有。
一个人拥有了超脱常人的财富与地位,都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强烈的社会割裂感与优越感。更不用说能够窥见他人的命运与未来的苍梧一脉了。
“我虽然只学了点皮毛,但也做过占筮。”顾时说,“您大概不知道,在起卦之后,明明只是想看看明天的天气,却总能看到一些会在明天发生的事情,比如某支股票暴涨杀出重围啦,比如彩票开奖号码啦这些都是魔障,一旦被吸引了注意力,就会发疯。”
顾修明要起白泽的卦,光凭白泽这个名字,顾时就觉得头大如斗。
鬼知道老头子在占筮的时候会遇到什么。
“不过担心也没用。”顾时踢着脚底下的石子。
老头子早就算到自己大限之时了,由于是算自己的卦,所以没敢看得特别详细,但也有了个模模糊糊的概念。
老头子说他能活到八十九。
但具体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走的,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这种事顾时是没准备跟谢九思说的。
他看着脚底下的石子咕噜噜地滚远,说道:“老头子这辈子都快走到头了,固执得要命,又不是我担心他就会改的。”
谢九思看着顾时愈发沉闷的表情,沉默:“抱歉。”
“”顾时无奈地偏过头,“跟您又没关系。”
谢九思摇头:“我不找他就不会有这件事。”
可是老天爷就是要你来找他呀。
顾时耸了耸肩,不再跟外行人说内行事。
顾时停在山门殿前:“我就送您到这儿了。”
谢九思点点头,转头一迈步,瞬间消失了身影。
顾时在山门殿前发了会儿呆,然后一提气,“噔噔噔”杀气冲天地冲向了自家小院。
“老头子!”顾时一脚踹开膳堂的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碗碟齐齐一震。
顾修明已经脱了外袍,摘掉了身上花里胡哨的打扮,抬眼看看顾时,慢悠悠地伸出筷子夹了块香菇。
顾时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抢走了顾修明的那块香菇,放自己碗里。
“解释!”顾时又一拍桌子。
“?”顾修明奇怪,“什么解释。”
“我怎么就不是人了?!”顾时大声问。
这憨仔刚刚果然是在瞎掰。
顾修明倒不意外,又夹了一筷子香菇,老神在在:“不是你自己说的,哪个人能一拳平一个山头?”
草?
还真不是啊!
顾时瞪圆了眼,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双脚,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不对。
他搓了搓手,有点小期待:“那我是什么东西?”
“啊?”顾修明吃香菇的动作一顿,被问住了,“不知道,没算过。”
“?”顾时不敢置信,“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看看的?”
“关我什么事?我捡你的时候你是三岁大小的奶娃娃,妖气弱得我都没发现你是妖怪。”顾修明翻了个白眼,“你十二岁那年我才发现不对,但那个时候你跟我牵扯已经太深了,我哪敢细看。”
也是这么个道理。
越亲近的人越容易牵扯到己身,占卜个今日吉凶还好,要是去推算一些详细的东西,难免会扯到自己身上去。
顾时不高兴的嘟哝。
“反正你是我养的,是什么都没关系。”顾修明看着顾时失落的样子,沉吟片刻,开口,“不过猜测的话倒是有的。”
顾时抬头看他,两眼发亮。
顾修明慢吞吞道:“你看,你臭小子平时手脚灵活麻利,头脑鬼精鬼精,爬山上树下河摸鱼无一不精”
顾时“嗯嗯”点头,饱含期待。
顾修明沉思许久,说道:“大概是哪座山头上的猴儿成精了吧。”
顾时:?
我他妈
我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