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蓉言外之意,顾清浅若想见碧巧,唯有屈尊到下人厢房,这倒有了几分考验主仆情谊的意思。
顾清浅不以为然,想当年她被南嬴天软禁时,住处四壁破洞,只靠着几根墙柱子勉强支撑着屋顶,夏有蛇蚊虫蚁,冬有凛冽寒风。而相府为奴才们准备的厢房,不过是陈设简单了些,她有何不能忍受?
见顾清浅毫不在意地应了,顾安蓉纵是千万个不愿意,也得陪同着。
碧巧倒真的如顾安蓉所说,是个受偏宠的。竟是自己独占了一间厢房,在顾清浅那儿也是没这待遇。
碧心上前推开门,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顾安蓉忙用香帕掩住口鼻,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心中恼怒:碧巧这该死的丫头,屋子竟也不知用香熏一熏。
顾清浅也皱了皱眉,碧巧委实懒惰了些。但从味道上估摸,碧巧的伤最多也就两日,还未结痂。不禁好笑,也不知道顾安蓉许了什么好处,竟能哄得如此惜命的奴才,同意演这么一出戏。
碧巧听见动静,堪堪从床帐中探出头来,待瞧仔细了站在门口的是顾清浅,瞬间红了眼,呜咽道““二小姐”
话刚出口,却看到了站在后面的顾安蓉,小脸唰地没了血色,险些滚出眼眶的泪水也强憋了回去。
“大小姐二小姐”碧巧说着便要起身行礼。
“免了吧。”顾清浅懒得在虚礼上耗费时间。
碧巧以为顾清浅还是心疼她,心中一喜,面上却做得一副极其为难地模样,可怜巴巴地望着顾安蓉。
顾安蓉不耐烦地摆摆手,也示意她不用行礼了。
“庶姐调教下人果真有一套,日后若有机会,我还想同庶姐好生学习学习。”主仆二人明着唱双簧,顾清浅也不好假装看不见。
顾安蓉谦谦一笑,“妹妹过誉了。”
“庶姐莫要谦虚。”顾清浅丝毫没有进屋的打算,在门脸处与顾安蓉打起了太极。
跟在一旁的碧月倒是个急性子,直接冲进了屋内,扑到床上。
“碧巧,才一夜未见,你怎的愈加虚弱?”碧月眼泪来得极快,扑朔扑朔一个劲儿往下掉。
碧巧将将忍住的泪霎时便被引了出来。
碧月哑着嗓子道:“你可是有话要说,二小姐定会为你做主的。”说着,万分心疼地抬起手为碧巧试了试眼角的泪。
“我我很好。”碧巧犹豫了一下,似顾及在场的某个人,并不敢说出真话。
顾安蓉娇嗔笑道:“妹妹身边这婢子委实有趣。”明显意指的是碧月。
顾清浅睨了碧月一眼,轻飘飘道:“自己掌嘴吧。”她断断不会因着个卖主求荣的婢子,承下管制不严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