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去县城送泥鳅的时候买个猪蹄和猪肚子,给爸过生日和过节,顺便买点月饼”家里条件好了,刘兰秀稍稍舍得花钱了,按照以前,买两斤猪肉,从家里拿点鸡蛋再拿八块十块钱对付过去了。 “知道了”不用刘兰秀提醒,赵国生恨不得借着过节的时机买条大草鱼回来吃。 因为他们家和赵父赵母关系愈发亲密的原因,两个拇指大的鲤鱼,两三个手掌大的鲤鱼吃多了,饭桌上再没出现过鲜美嫩滑的草鱼,很令人嘴馋。 “对了再买些纯棉细布料回来,要白色的”突然想起什么又额外添了一句。 赵国生蹙着眉头不解的顺口问到:“白色布料,你不嫌难洗啊。” 农村人常在土地里忙乎,白色衣服不耐脏,很少有人买白色。 刘兰秀没注意到赵国生眉头紧蹙,只当赵国生关心她,笑着说:“是给美艳做内衣的”丝毫不避讳。 “咳咳”赵国生很尴尬,不敢多问。 这类事有着说不清楚的尴尬和窘迫,要是在现代,赵国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陪女朋友去内衣店,指不定对此还能发表一番言论,而面对女儿,情况就不一样了,该避嫌的避嫌,该避讳的避讳。 人处在什么位置,该有什么态度,一定要泾渭分明。 很多事情女人比起男人来说细致入微的多,所以,在孩子的成为过程中,父母双方缺一不可。 就在赵国生神色放轻松的时候,刘兰秀冷不丁的又说:“顺道买几条内裤,要红色的。”要不是她自己做的裤头那里穿着不舒服,才不愿意花这个钱。 “咳咳”像是被呛住了,咳了会硬着头皮说:“这事,你有时间自己去镇上买。”再不济让大女儿美艳买啊,她每天往返镇上,方便的很。 “去镇上赶集不得花钱呀,就这么点事,不值当,你不是三天两头要去县城一趟吗?顺道就带回来了。”刘兰秀奇怪的蹙着眉头反驳道。 过来会反应过来后挑眉轻笑着戏谑到:“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呵呵,给自家老婆买怎么着?难堪吗?” 赵国生:“······”他不敢说。 无奈,争论不过,只能厚着脸皮,脸不红心不跳的应着。心里想着,这和给女朋友(老婆)买姨妈巾是一样的,很平常。 ‘每逢佳节倍思亲’的中秋,县城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流量比起平常多了不少,从大街上穿梭晃动着的人穿着打扮、行为举止来看,农村人占绝大多数。 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此起彼伏的叫喧闹声,不绝于耳,那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赵国生努努鼻子很是不舍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只为买到所需的东西。 要不是赵国生来得早,猪蹄和猪肚子早就卖光了,说好的人穷、舍不得花钱吃不肉呢?这购买力赶得上后世天猫双十一的疯狂,真恐怖。 好不容易抢到了两只猪后腿,一个猪肚子,称了几斤猪肉,还想买点猪血回去清肠胃,猛不防的被人群给挤了出来。 没法,赵国生苦涩的轻笑一声,转身投入另一番‘腥风血雨’中,喜滋滋抢夺了一条六斤多的大草鱼。 差不多东西都买齐了的时候,赵国生这才扭扭捏捏,硬着头皮别扭着低着头进了百货商场,先是买了白色纯棉细布料,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的买了十多尺,那阵仗恨不得把‘一辈子’的全买了。 惹得旁人诧异的盯着他,就连百货商场店员都好心含糊其辞劝解到:“这种白色纯棉细布料长时间放着不用会有点发黄。”这种布料很多人喜欢用来做内衣,店员猜测赵国生买来也是。 被人看穿了的赵国生脸上火辣辣的烫的厉害,仍是装着没事人一样,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勇气问:“三五八件要多少布料。”干脆直接点。 可能那位店志是过来人,很有经验的和赵国生说道了一番,彼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最后还在好心店员的帮助下挑选了各种适龄的红色的内裤,每人两条。 没别的意思,图喜庆。 赵国生挑着一旦子,硕果累累,满载而归。 过程什么的,都可以忽略。 “怎么买了这么多月饼?费钱又腻得慌,顺便买几个分着吃尝尝鲜就行了”刘兰秀翻看着买回来的东西,直晃晃的摇头,习惯性啧啧啧的责怪。 这年头月饼特大一个,基本上四个一斤,很实诚。 “不买这么多,分不开”赵国生眼睛眨都眨的买了五斤,二十个。 “那也太多了,这玩意尝尝还行,多吃就腻的牙痛。”刘兰秀心里盘算着如何分,分几份?那几家? 这年头月饼种类还没有后世那么琳琅满目,种类繁多,以他们能力买得起的,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那么几种,不是冰糖馅、白糖馅就是芝麻糖馅的,再贵一点就是蛋黄馅的,味道很一致,就是甜甜甜,腻腻腻。 就是这样,架不住孩子们爱吃啊。 哪怕再穷的人家,在中秋节这天一定会吃上一口月饼,这是一种习俗,亦是一种传统。 “你明天回娘家带两斤月饼回去,还有猪蹄。”刘兰秀娘家就一个哥哥,没有分家过的说法,所以过节送礼时顺带上大舅子一家。 “那一斤冰糖馅的月饼,一斤蛋黄馅的月饼。” “口味顺你喜欢。” 在这种事情上,赵国生不会有意见,东西都买了,何必让人不痛快呢? 还没过中秋,家里孩子们眼睛蹭亮蹭亮的盯着月饼,恨不得马上吃上两口。 瞧着他们那暗自吞口水的模样,好似那月饼是何等山珍海味一样,害的赵国生也想尝尝了。 “美艳你去拿一个冰糖馅的月饼,一个蛋黄馅的月饼,我们几个先分着尝尝味道。”可能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味,赵国生猜测。 “我去拿”年龄最小的赵爱强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猴急猴急的,小孩子性格一望而知。 “这小子,就他鬼机灵。” 望着手里发出腻腻甜香味,饼皮黄黄的略带烤焦黑的大个圆圆月饼,赵国生有点晃神,依稀记得他小时候吃过类似的月饼。 在孩子们火热的眼神下,不敢过多分神的赶紧咬了第一口,甜甜的,嘎嘣嘎嘣冰糖的响声,一股油香从嘴里往肺腑漫延,不自觉的细嚼慢咽,慢慢品味。 熊孩子们可不一样,见赵国生吃了第一口后,丝毫不斯文的一口把分到手里的全部吞进去,格叽格叽、嘎嘣嘎嘣,三下两下吃完了。 甚至还把落满在沾满油渍纸捧在手里,把散落在油纸上大块的月饼皮粘起来吃了,再伸出舌头将碎末尽舔入口中,一脸的意犹未尽。 赵国生:“······” 或许月饼买少了。 赵国生永远都不会明白,对孩子来说,买得再多,那也是不够的,舔油纸那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