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已经有了些寒意,村庄里的广场四周此时已经由卫兵们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几辆马车停靠在一起,环绕成了一圈。从马车上下来了十几个粗使的仆人忙碌在一块,只见他们熟练地升起了篝火,从车上搬运下一路上采买下来地食材开始准备今晚的饭菜。
“殿下,小心。”
侍女们小心翼翼地服侍着贵族少女从马车上走下来,她们已经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面打扫了一番并铺上准备好的兽皮毯子,好让她们的殿下可以坐下来烤火取暖。
“伊琳娜殿下,今天便请您在这里委屈一宿了。这里虽然简陋,却比荒郊野岭安全。”潭蓓伯爵走了进来,此时的他取下了头盔交给身旁的部下,一头的花白的头发下是一张坚毅的军人面孔,不怒自威。只见他仍身穿沉重的盔甲手里紧紧攥着腰悬着的剑柄,虽然如今西境战火稍稍平息,但是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还是不能麻痹大意。从阿格里尼翁前往鲁斯尼那的路上他们已经遭遇过好几股山匪,猜想该是米哈伊尔败亡之后的溃兵落草,幸运的是对方只是稍作试探便离开了。
“劳你费心了,伯爵阁下,多谢您这一路上的护送。”伊琳娜点了点头,对这位父亲生前所信任的封臣,她还是十分敬重的,尤其是阿格里尼翁收复之后,封地境内的秩序恢复全仰赖他和其他色萨利的诸侯们。她本来是想自己带着随从低调前往鲁斯尼那的,但是在这位潭蓓伯爵一再坚持下答应了对方护送。而这一路上虽然没有遇到太危险的情况,可伊琳娜知道这全仰仗这位伯爵麾下色萨利骑兵的威慑——她完全低估了伊庇鲁斯在权力更迭后的动荡。
果然自己还是太稚嫩了。
想到这里伊琳娜的内心升起了一丝无力感,她意识到自己在处理许多事情上远比不上自己的父母,更不用说自己那位的“丈夫”。如今的她尽管是杜卡斯家最后的血脉,可根本谈不上合格的统治者,充其量只是一件供人摆布充当门面的瓷娃娃罢了。
塔拉尼特伯爵也似乎看出了少女心中的动摇,捻了捻下巴花白的胡须,说道:“殿下,之前进村子的时候想必您也跟老臣一样注意到了什么吧!”
话语将伊琳娜从思绪中拉回到了现实,塔拉尼特提醒到了她,看来并不是她一个人发现了不对劲。
塔拉尼特略带赞许地微微一笑朝着身后摆了摆手,“带上来吧!”
只见几名卫兵之间一名佝偻的老者被带了上来,一副惶恐的模样,正是这座村子刚才迎接他们的村社长老。
白发苍苍的老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望着哆哆嗦嗦的老者,伊琳娜看了一眼塔拉尼特伯爵后,随即和声安抚道:“老人家,你不必害怕,我只是请你过来请教些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