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间,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崔玉珠转头看去,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芳菲。”
薛芳菲在正经场合从来都是稳重打扮,她今日挽了云髻,斜插着一支红宝石金钗,发间簪着几朵绢花,越发衬得脸白。又见她身穿紫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整个人让人眼前一亮,崔玉珠不由心里暗赞一声:好风采!
薛芳菲笑着夸她,“昨天看你脸上还有些伤,今天就都好了,看上去真漂亮!”
崔玉珠摸了摸脸,先前那红印子,早上起来就都不见了,那司仪姑姑给的药膏当真好用,下回若有缘见了她好歹回送些礼给她。
她柔柔微笑,“昨夜用了药,今早照镜子就看不大出来了,本来还想着若好不了就多敷些粉,今日起来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什么药这么好?下次给我看看,我也去配一些回来。”
“这药我也不好得,过几日你来我家,我分些给你。”
两个人倒不是第一次站在一处,但却鲜少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之下这么和谐,不由得引得众人侧目。
薛芳菲一直是很亮眼的存在,她的美是外放的,难得有人与她站在一起也不落下风。就像太阳与月亮,一个明艳耀眼,一个月华出尘,各有各的的偏爱者。
“快开始了,我还不知道你打算报哪科?”
崔玉珠正要回答,余光却看见两个倩影向她们走来,忙闭了嘴。
薛芳菲也看到了,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看你在这,她们怎么好意思过来,不尴尬吗?”
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好崔玉珠能听得到。
崔玉珠忍不住自嘲,“我算什么,她们是看到你才过来的。”
王家姐妹款款走来,与薛芳菲打了招呼后,发现她懒懒的,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便将目光转向崔玉珠。
王乐萍似乎已经将昨日的事忘光光了,亲亲热热地执起崔玉珠的手夸了起来,“妹妹今日这身衣裳在哪里定做的,好漂亮呀?”
崔玉珠只是温温柔柔笑着,并不搭话。
“看这做工应该是兰绣坊的,妹妹眼光独到,今日穿这一身,看着气色极好,一点也不像是小病初愈的样子呢。”
瞧瞧,便是夸人也要连带着损一句。
也怪崔玉珠每每心情不好便以身子不适为借口,上回在家里躲了几天也是说病了,可不就是“小病初愈”呢,无怪王乐萍出言讽刺。
上回装病因的什么事?崔玉珠心里有数,王乐萍这句话虽是对她说,其实同样是在提醒薛芳菲,相当于是当面离间两人。
崔玉珠抽回手,回道:“担不得姐姐夸赞,玉珠萤虫之光,哪比得上姐姐皓月之辉?”
说完执了帕子捂住嘴,假装咳嗽,“咳咳”
她泪光点点,装作强忍着不适的样子,歉道:“姐姐勿怪,我昨夜偶感风寒,咳咳、咳”
她仿佛看不到王乐萍那见鬼的表情似的,又向她走近一步,想拉她的手,“姐姐,不如待会儿我们一起”
去去,谁要跟你一起!
王乐萍生怕被传上了,忙后退一步,尬笑道:“妹崔妹妹,我突然想起有些东西落车里了,你们聊,我和姐姐先走了。”
又跟薛芳菲客气了一句,“芳菲,下回邀你一起品茶。”
然后慌慌忙忙的拉了王乐清逃的远远的,仿佛再晚一步,就会被崔玉珠这个病秧子给缠上了。
“哈!亏你想得出来”薛芳菲见方才那幕着实滑稽,没忍住笑出声来,但又怕被王家姐妹听到,忙闭上嘴。
只是那副想笑又要忍着的表情着实逗乐了崔玉珠。
她心道:薛芳菲是真性情,丝毫不作假,能于她交好,是我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