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易叹气，他知道这是黑脸副官动了恻隐之心。

他给自己的护卫长用了个眼色，护卫长是青易自己带来的人，自然无怨无悔。他站青易的位置，代替青易的眼睛。而青易带着黑脸副官进了不久前，秘密搭建的一间房屋之内。

房屋之间已经设置好各部的联络装置，还有水晶球旋转于半空之中投射出不同据点之间相隔的荒漠地图。

青易抬手，忽然水晶球之中的颜色由光明转变为暗红色，照亮着的竟然是山脉最深处魔窟的影子。

“你对魔窟知道多少？”

“只进不出，所有进入魔窟的东西都会被消磨成最基本的原力。其与虚空雾海相连，是一片大陆或者星星诞生之时就存在的，基本不会有所变动。但如果使用大量矿晶不断投喂，其附近有那么一丝机会能产出更高额价值的虚空金属。”

青易点点头，果然黑脸副官知道的东西要比平常人更多。

虚空金属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级的金属，哪怕帝国发展千年，暗夜种族发展万年也无法彻底完善它的锻造工艺。

想要熔炼虚空金属，需要天地人三和。任何一把绝世神器，都可以看到虚空金属的影子。

青易拂袖，黑脸副官来到他的身旁。

“魔窟虽然只进不出，是大陆形成的诟病，但拥有古老文献的家族都知道，当你饲养魔窟到一定限度的时，其会产出不俗的东西。”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魔窟的收纳其实有一定的限定。当你投喂魔窟相当数量后的残废金属后，你就能有运气得到一块儿蕴含虚空力量的虚空金属。”

青易沉默，眼神忽然锐利：“这个逻辑，放在人命上，也是行得通的。”

黑脸副官蹙眉急言：“什……什么意思大人？恕属下愚昧，不明白……”

“这记录在古老文献之中，你不知道也并不意外，并且这是帝国禁忌做的事情，其方法太过血腥和复杂，一旦曝光有可能会让军心不稳。”

青易负手而立：

“你应该知道愚蠢的血族和我族最大的矛盾就是他们每年都会举行的那个活动。”

黑脸副官喉咙干涩，一双虎目喷火：“血月祭典。”

“是的，打着献给鲜血之神的名号，其实不过是想要满足原始冲动中的兽性。说什么他们和狼人不同更加高贵和优雅，结果做的事情比狼人还要愚昧。”

部分血族一出生便拥有天赋血脉，曾有四位血族强者逆流鲜血长河，抵达鲜血圣峰成为始祖。而鲜血之神是神话之中血族的开辟者，是唯一的真祖。

每当一年之中，太阳月亮和源血大陆三点重合的一天，血族的力量会得到难以想象的增幅，狂暴的血族会不顾一切对人族发起进攻。

可是青易冷笑：“不过参与这场愚蠢活动的，只有那些低等血族，早在几千年前，人族和血族的研究就已经表明，捕食人族只会淡化自己体内的黑暗原力，是对后代和自己都无法根治的毒素。“

“星空之下，便是真理。任何种族都无法逃离光明和黑暗的区分。我们于他们是毒，他们于我族也是毒。帝国千年人才辈出，也没有一个人能同时囊括黑暗和光明原力同时于本体之内。”

说到这里，青易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他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直勾眼的黑脸副官：“但是还是有人想出了一个办法。”

“黑暗与光明可以类似于远古记忆中某种学说中的阴阳。生物的身体相当于容纳这两股力量外壳，想要将其融会贯通，则需要一个中介点，一条河。”

“而不断用人血灌溉魔窟的话，魔窟所产出的原力说不定就具有同时容纳光明和黑暗两种力量的功能，那时最初始的混沌虚空原力，贴近于生命诞生之初的本质。”

说到次数，黑脸汉子已经满头冷汗：“大人，你是说有人想要重塑传说，想要打破生命界限，同时拥有黑暗与光明的原力。”

“没错。这种古老的祭奠需要亿万等级数量的生命，只有献祭亿万生灵融合出的生命精华才能打破天理，打破光明和黑暗的界限，创造出一条同时能兼顾两种力量的河流。”

黑脸汉子胸口起伏。亿万生灵的生命精华，为了此举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永黯与帝国与暗夜种族都偏僻无比，在这里进行这样的研究，的确是得天独厚。”

“这些矿工……本身就是试验品和祭品。不要怜悯，这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黑脸副官一脸复杂，他从青易的话中感受到了什么，怕是在帝国的战略中，这些矿工都已经成了棋子。

十天，其实是青易争取而来给一部分矿工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大人，这种事情是你我能够解决的吗？

青易白了对方一眼：“当然不能。五天之前，我的信已经发回乾路。若是没错，此刻已经有大人物悄然降临，只不过没有真身出现而已。”

于永黯大陆遥望，于左尔拉星系中的一条星河陨石带内。

若是有人仔细观察，则会发现此刻的陨石星辰缥缈如画，每颗石子的周边都晕有奇异的能量光环。

最小的一颗陨石上，不知何时搭起了一间茅庐小屋，正有青衣人于其上挑担打水，浇灌着一棵嫩芽竹笋。

竹笋出现，嫩于其尖，其尖指于永黯大陆。

青衣人得意洋洋，这一得意不要紧，一脚踢倒了水桶的水撒了自己一裤子，跟尿了一样。

青衣人破口大骂：“淦！老子揽着破差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