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的雨川心里,云沫就像是他的姐姐。
云沫是托孤所里最懂事的孩子,所以一直跟在姑姑身边。她不在的时候,如果不被大一点的男孩子赶出去,雨川就自己窝在铁栏后面一个角落里,仿佛铁栏外面无论大闹还是欢声笑语都与他无关。
直到某一日托孤所来了一个抱着木偶的男孩子,他和这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他的斗篷崭新合身,他的手白嫩没有伤痕。就连他的木偶娃娃都比这里的任何一个孩子干净整洁。他站在那就显得格格不入,所有孩子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然而他只注意到了铁栏杆后面的男孩儿。
他伸手穿过铁栏将木偶递进去道:“你怎么自己在这坐着?我把风小妹给你好不好?”
除了云沫,小雨川很少跟人说话,可是看了一眼那个大头木偶娃娃,他鬼事神差地伸出小手接了过来,问道:“她怎么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差点冻死他的夜晚,明明还是个孩子,他声音却冷冰冰的。
男孩儿小声道:“她在睡觉,不要吵醒她哦。”
小雨川看着手里的木偶娃娃,不说话,男孩儿也没觉得什么,就隔着栅栏坐在外面。等姑姑和云沫回来的时候,他们竟一起靠在栏杆上睡着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孩儿从哪来,也不知道把他送去哪,只能把他留下,等着哪个大户人家来寻。
这天夜里,一队全部武装的守卫在托孤所门口狭窄的石道里站成一排。然后他们带走了这个正和小雨川挤在一张小床上睡的正香的男孩儿。
于是托孤所的姑姑和大家才知道,这个男孩儿居然是风笑长石唯一的儿子风无度。
孩子的友谊总是这么简单,自那以后,风笑殿的守卫便经常出现在托孤所,为的就是将擅自跑出来的风无度带回去。但是小时候的风无度就总有各种办法偷偷跑出来。
直到有一天,风无度同平时一样,一个人偷偷跑来托孤所,才刚一到门口他就察觉到了反常,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风无度靠近,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一瞬间耳边充斥着哀嚎声,平日里总欺负雨川的那几个正痛苦地抓着自己的皮肤。视线穿过大厅,雨川小小的身影依旧倚靠在铁栏边上一动不动。风无度想跑过去,迎面一张血肉模糊的胖脸瞪着通红的双眼扑了向他。毕竟是七岁的孩子,小风无度吓的转身跑出了托孤所。
一路跑到风笑殿,风无度大喊着:“父上,快救救雨川,救救托孤所。”
然而等姑姑和云沫回到托孤所,门前比往常多了更多的守卫。
风无度被托孤所看到的画面惊着了,但他依然想去偷偷跑去看雨川,却被风尤怒关在了房间,这次还加派了更多人手看管他,并在将他的手锁在床头。他只能一边不受控制地回想着那恐怖的场景,一边担心着雨雀的安危。
三日后,当风无度终于跑了出来,托孤所里已经空无一人。
此时地上森林的某一处,雨声雷鸣也盖不住十多个孩子在哭嚎声。
最先生病的孩子身体已经和这森林一样冰冷,早没了呼吸。
还有些正痛苦地抓着自己,雨水冰冷地打在他们身上,身体里火却沸腾着烧向要鼓出来一样。
“别抓别抓!”云沫抓着雨川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