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街道上晃荡前行,黑夜缓缓地揭下帷幕,明日或许又是一个轮回。
翌日清晨,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的雨从屋檐上铺泻而下,打在了满是泥泞地上,打在了院中的海棠树上,打在了人焦躁的心上。低洼的院子像是一条浅浅的小溪,雨水霸道的横冲直撞,被打落的海棠花瓣在水里翻滚着前行。
顾昭曦从沙发上醒来便看到这倾盆大雨,遂起身去关窗户,雨水的湿气从窗口扑面而来,阴沉的天气让人喘不过气来,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安。李元祁一夜未归,顾昭曦不免有些担忧,现在这鬼天气,要上哪里去找人。顾昭曦又焦急又气恼,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心里可把各路神仙给骂了个遍。
等到雨落幕,天放晴,已经到晌午了。顾昭曦顾不得吃午餐,就叫了个黄包车去往茶馆。等到了之后,却看到茶馆被贴了封条,顾昭曦找路边的商贩询问才知道昨天被称作‘赵副堂主’的人叫来了警察,把茶馆里的人都带到警局审讯了。
刚下过雨的街道坑坑洼洼的,顾昭曦坐在黄包车上颠簸的厉害,本来也没有什么头绪,弄得心情更糟了。她刚来文安县,没有什么人脉,这种时候有心也无力啊。
此时,遇到麻烦的不止是她自己,某个人正被当做猎物,虎视眈眈地觊觎着。
“二爷不好了,外面有一帮警局的人正向我们这来呢!”陈廷刚处理完外面的事儿回来,就在门口看到有人带着警队向他们这来,随即匆匆地向张敬慎汇报。
张敬慎拿着一本账簿,随意地翻着,斜睨了陈廷一眼,“你们最近办事儿惹到警局的人了?”
“没有,二爷,弟兄们都听从您的吩咐,最近都低调着呢。”
“出去看看。”张敬慎气定神闲地刚走到正厅门口,就看到一队警察迅速地冲进了他的院子,带头的人是个瘦高个,嘴上贴着两撇胡子,颧骨两边一点肉都没有,一看就是个精明人儿。“王队长,您这是几个意思啊?”
“张二爷,实在对不住,我也是按照上面的吩咐行动。”王队长满脸堆笑地解释了自己实属无奈之举,“昨日茶馆里的事想必张二爷知道的清清楚楚,这聚友堂丢了东西,赵副堂主去茶馆里找,结果没找到,便怀疑有人从中作梗,所以昨日我们警局的人把在茶馆里的人都带回去审讯了。结果昨日带回去的一个客人说这事儿和您有关,您说这不是胡说八道嘛。再说了您是什么身份呀,还用得着觊觎别人的东西?可我们也得走个过场不是,所以就想邀您去警局里坐坐,顺道做个解释。”
“你们就凭别人的一句话就抓人,你们办案也太……”陈廷气冲冲的上前骂道,张敬慎抬起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既然王队长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走这一趟了。陈廷,你留下来。”
“二爷……”
王队长侧身让路,“张二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