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非但商馆的职员得了红包,黄家的下人们也都得到了奖赏,上上下下一片喜庆。
等到黄廷承夫妇前脚离开,佟玉梅便拉了廖玉凤一道出了黄鸿煊的屋子。
“大嫂,你这样急着拉了我来做什么?”廖玉凤跟着佟玉梅进了她的起居厅。
“我就是要问你,为什么那会子要我同你留在那里等着?”佟玉梅道。
“妯娌之间互相照应一下,也是理所应当的…”廖玉凤道。
“你还真会做人…得了,现在就我们两个,少在那里装模作样的…”佟玉梅斜了她一眼,“刚才父亲讲老七那个儿子像祖父的时候,你以为我没瞧出来你那个眼神?”
“要不怎么说大嫂你聪慧过人呢?”廖玉凤坐了下来,“大嫂有什么话,就说吧。”
“聪不聪慧的,有什么用,不如人家会生的厉害。”佟玉梅瓮声瓮气道。
“别说,她还真会生…”廖玉凤撇了撇嘴,“挑了这样的时辰。”
“我就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日本产婆来的时候还没什么宫缩,怎么就一定要用催产的东西?”佟玉梅道。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廖玉凤道:“不偏不倚正好赶上这样的时间…”
“可是我又想不明白,祖父的生辰八字,连我们也不晓得,她又是怎么能晓得的?”佟玉梅一脸狐疑。
“遇事就怕有心人…我们两个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搁不住人家心思缜密,也许早就暗处打探来着。”廖玉凤道。
“哼…真的是小瞧了她!”佟玉梅冷哼一声,“不过她就是再动心思,照样也没有母凭子贵不是?”
“大嫂这话怎么讲?”廖玉凤问道。
“哟,你这样的明白人还没看出来吗?母亲在她屋里待了这么许久,不也没进去瞧她一眼吗?”佟玉梅道。
“原来你说这个…人家能屈能伸,这点委屈比起来她那孩子得到的,又算得了什么?”廖玉凤道。
“那倒也是…刚才父亲对母亲说,今天给商馆里人手十块钱,这是多大一笔开支啊,还有府里百十号下人,又是千把块的支出,她这个孩子生的当真是金贵。”佟玉梅道。
“可不是嘛,父亲非但这样出手阔绰的打赏下人们,你听听给那孩子起的名字…”廖玉凤道。
“名字怎么了?不也是取了马首的字吗?”佟玉梅一脸不解,“玉凤,你读的书多,快给我讲讲。”
“阿骐他们这一代,父亲都是取了马首的字,寓意各个都是良马俊才…”廖玉凤顿了顿,“可给老七家那个儿子的骊,不只是骏马的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佟玉梅忍不住问道。
“这个骊,原意是黑色的骏马,可古时候有骊龙与骊珠的传说…”廖玉凤停了下来,看着佟玉梅冷冷地笑了一下。
“骊龙?所以,父亲这是要望孙成龙?我们的孩子是良马,他老七的孩子就是龙马?”佟玉梅青了脸。
“谁晓得父亲是什么用意呢?”廖玉凤轻叹了一口气,又道:“鸿熠远在法兰西,原本也没能给家里出什么力,我们娘俩也不指望其他,只要阿骥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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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铁了一眼铁青着脸的佟玉梅,廖玉凤又继续道:“大嫂,我讲的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名字这个东西也只是叫一叫而已…咱们阿骐是家里的长子长孙,谁不晓得他是最受祖父祖母疼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