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宥利是国际饭店常客,看见他入内,咖啡厅的领班急忙迎了上去。不等他开口,许宥利便摆了摆手让他退去,自己站着环视一圈,看见角落里背对门口坐了一个穿着紫色缂丝旗袍的女士。
虽说旗袍是当下新兴的服饰,但国际饭店里往来的名媛贵妇却多爱穿着西洋裙装。他料定那就是廖玉凤,扬了扬嘴角,便径直走了过去。
“呦,三表嫂果然是时髦女性的代表啊!”许宥利一边在她对面坐下,一边笑道。
廖玉凤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许参赞果然是大忙人,要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足足在这里等了三刻钟。”
“这是怪我喽?”许宥利笑了笑,“临出门又接了个电话,抱歉,抱歉!”
“这些虚伪客套的话,你就留着回去讲给那位知心人吧,在我这里大可不必。”廖玉凤道。
“按说咖啡厅里不该飘着酸味,难道是我鼻子不够灵光?”许宥利调笑道。
“这话未免太自负,”廖玉凤斜他一眼,“酸不酸的,你问问这一屋子人不就晓得了?”
许宥利知道她的醋意是来自于香凝,心里只觉得一阵得意。
“好了,你约我来,总不至于就是为了与我斗个嘴吧?”许宥利望着她,那眼神里充满了挑逗,“是不是想我了?”
“想不想的,又有什么用?”廖玉凤拿出帕子轻轻擦嘴,“过去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就是离近了水源又如何?”
许宥利被她这么一说,只觉得心神奇痒,不由得在桌下伸过手去摸了她一把。“你那水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怎么,还不够你用的?”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廖玉凤忽然敛了笑容,“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去讲这些个扫兴的话。”
“你这人,说翻脸就翻脸…”许宥利讲话间伸手拉过她的杯子,喝了一口,“唇齿流香…”
廖玉凤见他这般举动,不禁柔情荡漾,即刻又笑了起来:“你还当真不同我客气?”
“你我之间,用得着吗?”许宥利笑道。
讲话间,许宥利从口袋内掏出一把钥匙:“多日子不见,309房间,我们好好聊聊!”
不料廖玉凤却将钥匙推了回去:“怎么,你不打算请我去你公馆里坐坐?”
“你这人还当真有点意思…”听她这样讲话,许宥利定定地望着她,过了片刻,笑了起来:“怎么,是要去看看谁占了你的水源吗?”
“那倒不敢…只是没想到你许参赞竟然也是个怕女人的痴情种。”廖玉凤承接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羞涩之意。
“你这样聪慧的人,竟然也有估错的时候。她向来不干涉我的事,更何况她这个时间多在外面打牌。”许宥利道。
“瞧瞧,我怎么说来着?”廖玉凤心里讲不出的一种酸涩,“人不在家呢,都不敢请我去坐坐,这要是在家,恐怕要请东洋兵来把门了。”
许宥利心知她在用激将法,可刚才已经被她撩的欲火中烧,见她执意要往自己公馆,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看你这样子,今天我要是不请你去我家里坐坐,是预备着要在这咖啡厅里坐到天黑的。”许宥利站起身,套上大衣,“我让车子开到侧门等你…”
香凝刚一走进公馆大门,就瞧见吴管家迎了上来。
“小姐,先生来了客人,您要不要先到客房休息一下?”
“客人?他们在书房谈话,我回楼上卧房里就好,做什么要去客房?”香凝狐疑道。<b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