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邕性子向来直率,自是不喜官场虚伪寒暄,本欲推了这等应酬,却又因着……
“你的庆功宴?那为何都回来这么些日子才办?”东方邕回京都快两个多月了,如今才想起来庆功宴?
“官家意在连同烨王的接风宴一同办了,道如今兴节俭之风。”其实若不是烨王这一出,他便是能推脱掉的。
如今却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叫他开不了口。
说到烨王,东方邕眸底微闪,瞧着小丫头面上表情,见她愣了愣,只是提到烨王,便举着一双好看极了的眼睛瞧自己。
“展夜?”自从偶遇他后十几日,她好似再也没见过这号人,只是却还记得那人不愿意被唤叔……咳,命他直呼其名这茬。
东方邕手上动作微顿,薄唇抿成一条线,良久暗吐了口浊气:“阿玥怎可直呼烨王名姓,若是被有心人听了,是为大不敬。”
韩玥清却没有在意,这里又没有旁人,有什么关系。
东方邕心中却暗自沉冷,他无意宴会繁杂,却很想知道那烨王究竟与眼前这丫头交深到各种地步……
一个常年住在南下封地的小王爷,如今突然回京,无故跟这小丫头扯上几分关系,这背后究竟在谋求什么,谁也说不清。
“若是宫中命令,自然是要去的。”如这种宴会她前世参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虽说无聊,却好在因着没女眷什么事,乐在自由。
“还疼吗?”听到了这等回答,他也没再问了,只是看着那粉嫩的小脸上红痕在冷敷下愈发触目惊心,皱了皱眉问。
这姑娘从小娇养着长大,又因着胡闹瞧着有几分孱弱苍白,小脸除了精致便是透着白,白的揪人眼球,先前那泼才显然使了浑劲儿,如今看着让人心中发紧。
“不打紧的,我这体质只是瞧着骇人,早就不疼了。”瞧着东方邕蹲在面前眼底森寒,她向来知道这人生气时是何模样,连忙抓住他的手脖子安慰。
那泼才混小子先前被打得够惨了,也得了教训,本着对东方邕那护短的性子极其了解,她知道面前这人要是恼了,那蓝衣少年怕是不会好过了。
东方邕被抓着手脖子,那只小手温软的灼人。他眼底沉了沉,却叫人看不真切情绪。
“这些日子得空我便教你些防身之术,以你的性子,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玥清脸上红了红,却没反驳,倒是一旁的秀儿看着很是欣慰又自责。
几日时光飞快流逝,东方邕当真是说到做到,因碍着太傅大人也不敢在府内教她,便领着人日日往那演练场跑。
而玥清天天跟着东方邕后面喊表兄,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性子更是走到哪都极其讨喜,那些士兵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期司空见惯,再到乐在其中,这样的变化怎一个快字了得。
这日韩玥清照常出府直奔演练场,只是还未走多久,刚到那日撞到展夜的街巷里,便蹿出来一个小黑影。
还未等看清腿上便一紧,惊魂未定间定睛一看,便瞧见一个黑乎乎的小丫头死死抱住自己的腿。
“小公子救命!”小丫头脸上也不知被什么抹的漆黑,看起来脏兮兮的只留两颗大眼滴溜溜的转,瞧着可怜兮兮。
秀儿脸都绿了,看那不明来历的小丫头扒拉着自家姑娘,登时毛都炸了:“哪来的赃丫头还不赶紧放手!”说着上前就去拉。
韩玥清也惊愣住,一时懵住,正傻着呢,便听见巷子里一声高过一声喊叫。
“臭丫头哪里跑!”
众人这才看清,巷子里跑来几个打着赤膊的壮汉,秀儿一抖,哆哆嗦嗦的挡住自家姑娘。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臭丫头,滚开,那边那小鬼欠人钱财!别挡着爷爷们办事!”其中一个壮汉一脸凶悍。
“小公子救命!”那丫头一个劲儿的扒拉着韩玥清像是怕极了。
“谁也救不了你,你那赌鬼老爹已经把你卖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莽汉抖落着手里捏着的一张身契,一脸得意。
韩玥清这才看懂怎么回事,渐渐回过神来,颇为汗颜,这等恶俗的事竟也叫她遇到,却还是拉了拉秀儿。
秀儿一脸不情愿,横着脸色暗自瞪了一眼自家卖乖的姑娘。
“欠你们多少钱,我家公子替她还了,怎么着也是一个姑娘,你们这样做未免太失礼了。”虽说不情愿,但秀儿还是熟稔的去掏银票,幸而因着姑娘这性子,每次出门带的银钱都不少。
那些人向来是见钱眼开的,一见那丫头随便一抓竟是攀上了贵人,虽然眼红却也是拿了钱财没理由为难,只得暗啐了一口,丢下身契便骂骂咧咧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