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韩玥清便一心扑到蜜枣桂鱼上了,浑然没察觉旁边坐着的少年郎也不大高兴了。
“……”展夜心里有怨气,憋着却问不出口,盯着她许久,见她却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架势,不由得周身寒气突降,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而向来贪嘴好食的韩玥清,平时自认心思细腻,此刻见到美食便也跟缺了根经似的浑然不察。
等她用完膳,再抬头才瞧见这厮还坐在一旁,只垂着眸看不清神色,以为他今日累坏了,便说道:
“你怎么还在,我要去沐濯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葡萄便带着她,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秀儿看得额头冷汗直冒,只差抬手去抹了。
姑娘一点看不出来这烨王殿下心情不好吗?
她却也没法,当下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殿下早些回吧,我家姑娘沐濯完就会安寝,今日许是见不到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展夜垂着眸长睫抖落一片密影,屋内烛火摇曳亮如白昼。心中也揪着一团火一般,燎的他心头隐隐的烫又有些疼。
暗暗想着,他这几个月分明已经将身上的森寒冷气渐渐卸了,除了下意识拒绝外人接近以外,也没有什么凶相了,她何故如此苛责?
莫不是真就因为那展妍?
“妍华公主,如何与你家姑娘相识的。”许是憋的难受了,少年舒了一口气,才恢复了镇定,这才抬头问她的贴身丫鬟。
“……”秀儿愣了愣,等听真切了后,面上更是僵硬了几分。
却也不敢违抗,一五一十与他说了来龙去脉。
谁知那展夜听完,也不知怎的,便立即起了身,大步流星地离去了,留下秀儿一脸风中凌乱。
只在心中无奈,这两位,显然都有孩子心性,皆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主。
今日看,烨王殿下明明是吃了那妍华公主的醋啊……她家姑娘又显然闷傻的很,浑然不觉。
这之后又不知要怎样闹一场。
韩某人自然不晓得这档子事,接下来的几日都没见到展夜,左手右手倒是日日来报道。
她心里虽奇怪却也因为有了伴,便没时间深思。
只忽悠展妍与她一起瞧话本子,顺带还教她投壶,蹴鞠。
日日玩闹,每日过得似乎也都差不多,好似那烨王也是可有可无一般。瞧得一众宫人跟着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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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万里无云,明月高挂。
阑厢宫——
“今日如何?”展夜手里拿着书籍,目不斜视,状作无意问道。
几日未去隔壁,多少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爷,属下觉得您有些关心过度了,飞月公主就住在隔壁,没必要让我跟右手轮番去看护吧!”左手这几日被那俩个小丫头的疯笑闹得脑瓜子疼,折磨得人都瘦了一圈。
被这么一问,一肚子苦水就往外倒。
展夜闻言,抽回落在书上的目光,抬眸睨他,后者被这目光一扫便又怂了,连忙乖乖背诵一般答道:
“飞月公主这几日,几乎日日都与妍华公主看书,投壶,逗猫,偶尔也会在院里蹴鞠,人不够的时候呢,也会拉着属下一同,不得不说一句,飞月公主是真的老赖,经常使诈……”
左手这厮嘴里埋怨,说着说着却浑身是劲,等他注意到自家主子森寒的目光时,才慢慢刹住,闭了嘴。
“……”展夜手里捏着书籍,脸上挂着令人胆寒的表情。
左手轻咳一声,小声嘀咕:“本就没什么可疑之人,我能说的也就这些了,说了不高兴,不说也不高兴……”是真难伺候……
展夜闻言微蹙的眉拧的更紧,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别说妍华公主了,就是妍华公主那只猫儿都比您在飞月公主那儿讨喜,您要是想去找她,便自己去就是,何苦为难我们……”左手又嘀咕了一句。
这位爷从那日晚上回来就这样阴晴不定的,已经好些日子过去了,连右手都在抱怨了,换谁也架不住啊。
此话一出,落到听者耳中,当即僵了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