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最近音乐会期间,你们都多久没摸琴了?”
夏知易随口一句,魏醒是心中一跳。
“干妈,我天天都在练琴呢,一点都没耽误!”
白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魏醒,而男孩摸了摸鼻子,道:
“咳……大概有一星期了吧。”
夏知易严肃道:“醒醒,你摸鼻子这个动作跟你老爸一模一样,而且都是在说假话的时候。”
“啊?是吗,哈哈哈……妈,这不是爷爷天天逼我练拳嘛,我练完之后手都酸得不行。”
见到装不过去,魏醒及时搬出了魏舒公给自己挡箭。
“不,他没有,他练完拳之后还打游戏来着!我不想玩他还拉着我一起玩!”
白鹿在一旁补了一句,魏醒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提到学武的事,夏知易内心也有点纠结,本来魏舒公没来之前,魏醒的空闲时间大部分都是用在了钢琴与乐理上,如今他爷爷来了之后,显然是有些怠惰了。
“来,我看看你退步了没有。”
夏知易与白鹿站起身退到了沙发处,魏醒上前坐到钢琴面前,活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然后落在琴键之上。
“咚……”
黑键特有的浑厚声响起,停顿了一下后,一阵急促的音符如水银泻地,一曲看似自由潇洒,实际却是工整严谨的肖邦《幻想即兴曲在他的指尖中快意流淌。
这是一首难度到达十级的曲目,但其实也算是容易的,因为它特点太过鲜明,旋律突出,节奏张弛,分段明显,甚至比大部分夜曲和圆舞曲都容易掌握。
不过越是容易,就越可能被挑出毛病,特别是在夏知易这位钢琴大家面前,魏醒作为她的儿子,自然是更加严格了。
曾经夏知易对自己儿子说一句话,钢琴的技巧固然重要,但到达了一定高度后,对于音乐的情绪及理解,才算是百尺竿头的那最后一步。
对于这一点,夏知易对自己儿子很有信心。
说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能够把握住音符的每一个情绪,这话有些大,但魏醒那是肉眼可见的天赋啊,即便是他偶尔不练琴,技艺可能生疏,但对于音乐情绪把握,他不会落后于任何人。
一曲弹罢,余音犹在。
“啪啪啪……”
白鹿很给面儿的用双手呱唧了起来,一旁的夏知易却说道:“醒醒,你起码有二十多天没摸琴了,对不对?”
魏醒对于母亲的耳朵没有一点脾气,站起来,双手局促的交叉在腹前,老实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钢琴业余十级,不说我,对于一般的专业人士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才刚刚入门。”
魏醒泄气说道。
“你七岁考到了业余十级优秀,到现在快十二岁了,也基本具备了演奏级的水平,妈妈不会强迫你以后以音乐为生,但既然已经在钢琴的路上走到了这一步,我还是希望你有继续提升自己的觉悟。”
夏知易从不会刻意给儿子安排什么比赛,外界对她的家庭也知之甚少,她尊重家庭里每一个人的意愿,但她也会梦到,在WYN的金色大厅,丈夫坐在台下,儿子坐在身边与自己共演的美好片段。
“妈,我知道了……”
魏醒眼眶有些红,这一家人中,他其实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好了,来坐下吧,小鹿到你了,黑键练习曲。”
白鹿闻言,路过魏醒身边时拉着眼皮做了个鬼脸。
钢琴声再次响起,男孩低头坐在母亲身边,抬起目光后,对上的一道温柔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