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看向灰色窗帘。
有意还是无意她已经懒得理了。
把背包随意的放到一边,她从兜里惯性的摸出糖咬上,倚在沙发里给eus发信息。
容风眠的入学测试卷已经做完寄给了京城数一数二的名校,明梧,有eus从中周旋,校长很快同意让容风眠以转校生的身份,进入读高一。
容知打算让容风眠早点到京城做准备。
给eus发完信息,她就给容风眠拨了个电话。
“姐,你忙完了?”
少年的变声期似乎快过了,那玻璃划纸的声音逐渐变得动听起来。
容知还没说话,手机那头就突然插进来另一个声音。
“师姐,你在京城还好吗?”
女声娇俏,清脆如山间溪流。
容知唇角勾了勾,“夭夭。”
傅夭夭笑着唤师姐,“我和弟弟能去京城找你啦?”
容知漆墨的眸里敛了流光,“嗯,给你们买了明天早上的机票。”
“姐,你来接我们么?”
“来。”
她的亲人当然要亲自去迎接。
容知和傅夭夭说了明天要做的准备。
她有天找容佳则的主治医师金主任聊何颂之的病情,对方听她说完后,帮她引荐了精神科科主任,很快办好转院手续和病房,就等人到。
电话挂断。
容知点着额角,若有所思。
她和师父这三年来不断的给何颂之进行各种治疗,都没能让何颂之醒过来。
师父的医术容知从不怀疑。
而每次做全身检查,数据都说明何颂之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的是病人的意识。
何颂之不知为何,抗拒清醒。
容知唇角抿紧。
没关系,无论多艰难,她都会陪在何颂之身边,等她清醒,哪怕耗尽自己所有身家也心甘情愿。
打定主意,容知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起身去洗澡。
一小时后。
她从陌生至极的床上豁然坐起。
这不是她的床。
前不久容风眠刚把她在清渠县的床寄过来,容知让路召搬到别墅安装。
可现在,身下这张床却软的过分,加上床垫更高了。
她几乎是躺下就觉得不对劲。
容知忍着睡眠不足的燥郁,摸到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路管家的号码。
“三少爷?”路召疑惑,三少怎么有空给他打电话?
容知淡声:“路管家,你有看到佣人帮我安装床吗?”
对面沉默,似乎在思考,容知已经穿上拖鞋走出了卧室。
“没有的,当时夫人在别墅,我把床的事跟夫人讲了,夫人就说她帮您安装,我便走了,”路召顿了顿,“三少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容知语气微缓,“没,路管家去陪爷爷吧,盯着他喝药别让他再倒了。”
“好的,三少爷要是有空了可以多来老宅陪陪老爷子,他怪想您的。”
容知闻言,心底触动两分,嗯了声挂了。
她懒洋洋的掀眼皮,望向客厅里说说笑笑聊天的母女两,指尖转着手机,不紧不慢开口:“我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