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花眉开眼笑地答:“我们村有跟我耍得好的小姐妹,被爹娘卖去县城的大户人家做丫头了,她们是从她们主子们的嘴里听来的,说是那种很利害的绣娘子,自己本身就能挣下一份像样的家当,过得体体面面的。”
木梨伸出右手食指,轻点她眉心,道:“秋秋,除了琴棋书画这四艺之外呢,女红,最能打磨一个人的性子,我呢,希望你以后遇事莫要太偏急,记得三思而后行。”
她很看好张秋花,但又很担心她。
张秋花问:“你继爹教你的?三思而后行?是什么意思?”
木梨瞬间脸黑,她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一点女先生感觉,就被张秋花无情的给啪飞了。
“秋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没事呢,以后多念点书,三思而后行,是说,凡事需得经过再三考虑,权衡利弊后,再谨慎的做出决定,决定一件重要的事,要多思,要考虑周全。”
张秋花记住了这句话,又问:“什么是玉啊金的,书里头都长这个?那还种什么田,大家天天都抱着书念就行了。”
木梨回答:“没人种田了,你还要金啊玉的干啥,能吃吗?”
好像不能啊!
张秋花不解的挠后脑勺。
那圣人们干啥又要说书中有这些个?
谢莲香的娘家河边村的隔壁,这个村子又有些不同,大多住的是渔民,她俩去了谢家,结果门上一把锁。
张秋花说了,谢家应该是去外头捕鱼了,平日里,这些鱼民都不住在家里的,而是就近在河堤边上,搭上用竹编的在大竹棚子。
木梨随着她又去了几里外的大河堤上,果然,远远的就瞧见一排儿简易简易棚子。
是那种用宽且薄的竹长条编只而成的,成拱型,门口只随意的用半人高的竹门隔断,里头的是简易的竹床,上头铺上干稻草,里头一侧,还有个泥砖垒起来的小灶,旁边堆着些干柴,每一家都是这样子。
也不知张秋花是怎么辨认的,横竖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往里走。
“每年,这里的住户是不同的,去年,三婶家住在最端头,我们过来的那里,今年却是住到了里面。”
如此,又经过了几家,听到有小孩子的哭闹声,还有一个女子在低声哄娃。
张秋花道:“梨梨快走,三婶在家。”
声音清脆中夹杂着开心。
她的欢喜,仅源自于可以分家。
谢莲香对于木梨的出现很意外,张铁牛听说张水牛敢主动提出分家,颇为意外,对于严金菊跳河一事,表现的漠不关心。
这小两口,显然也早动了分家的心思,一听说这次喊两个回去,就是因为张老爷子同意将张水牛一家分出去单过。
谢莲香又问张秋花:“只分你一家?还是一起分了,要我说,干啥那般费事,一次分开不好么?”
张秋花答:“爷说了,是分家。”
这是木梨告诉她的,但她觉得自己要讲义气,不能将木梨给供出来。
谢莲香这才放下心来,本只要张铁牛一人回去的,现下,她改变主意了。
“铁牛啊,咱小狗今日哭闹不休,莫不是想爷、奶了,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回去吧,再说了,爹娘肯定也想小金孙了。”
木梨悄悄扫视她一下,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