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张吴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己挣扎着起来,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自家小闺女的话,气的她老脸青一阵,白一阵。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四亩田姓张,不姓木,你都是外姓人了,哪里可能把这田再给你,要给,也是要留给张家的子孙们。”
张玉娘差点被自家娘老子给气晕过去。
她这回是真的恨死自家娘了。
合着,她就是一棵供养这一家人的摇钱树?!
张玉娘不过是随口来了这么一句,到没想过真想要了这四亩田的。
村长侧目,又对张老爷子道:“张老头啊,你养了三个好儿子呢,两个已经因为这田结了仇,往死里揍了,这田要是叫你们两个老的一直捏在手里,还不知会被这两个花出个什么花样来。”
说到这儿,他伸手轻拍他肩膀,又叹气道:“钱财再好,那也得有命花啊。”
张老爷子的身子一僵,脸色越发难看得利害。
张吴氏在那里尖叫:“不给,谁都不给,老娘要留着自己养老用。”
院子里的张大牛、张铁牛住手了,齐齐望过来,只是那眼光很值得人深思。
张老爷子心中大叹气,将眼一闭,答:“四亩田啊,我有四个崽女,玉娘最小,可是呢,家里大半时候,都全靠了她,才让我张家的日子过得像个人样,所以,我打算将四亩田这样分,三个儿子一房一亩,剩下的一亩,待我俩百年之后,这一亩田,归玉娘这孩子。”
甭以为他是真的有多疼闺女,而是四亩田不好分,张水牛虽只两个闺女,可万一将来生了个带把儿的呢,剩下的一亩怎么分,他那里两眼一闭,双脚一蹬,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身后事,不如这一亩田来得重要。
再说了,木久承还在一旁看着呢,张老爷子打心里很敬重秀才老爷们。
“爹!”张家三兄弟齐声唤他。
张老爷子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道:“我还没死,不用叫这么大声。”
村长再次叹气,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也直摇头。
张家这事儿闹得,当真很上不了台面。
这几人更是提醒自己,自家可不能如此惯着小辈儿。
穷得再过不下去,也不能逼着孙女、重孙女们去青楼卖身,造的什么孽,早晚都会要还回来的。
看看张家当年造的孽,这不,还到了这儿子们身上?
张家老两口以后的日子,还不知过成什么样呢。
张玉娘略微惊讶,没想到自家爹还肯舍得给她一亩田。
木久承拧眉,略思索了一下,上前一步,说道:“爹,那一亩田,我代玉娘回拒您老的好意了,玉娘说到底是外嫁女,她不适合分娘家产业的。”
木梨在外头听了,觉得木久承深谋远虑,张家就是块贪得无厌的狗皮膏药,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村长也道:“外嫁女本就不该分家业的,除非娘家没有兄弟。”
张老爷子更加发愁了。
“爹、娘,您们手上的那一亩田,要不,待您们百年之后,折换成银子用作水陆道场的开销,您瞧如何?”
张玉娘这时已回过神来,忙给张老爷子出了一个主意。
村里那几位老人都齐声说好。
张家的这家,大的产业分明白了,剩下些小的。
张大牛先开口了:“爹、娘,这不公平,我是老大,您跟娘将来还不得靠我养老送终,怎只能分我一亩地,那给您二老养老的事,也需各家轮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