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城市很远的地方,在我那沃野炊烟的故乡。”
“有一个叫烽火台的村庄,我曾和一个叫阿楚的姑娘。”
风轻轻的吹拂过吴梓的脸庞,他微微眯着眼,望向了远方,心中有某根弦,被悄悄拨动。
“彼此相依一起看月亮,嗅着那桂花淡淡的香。”
“那夜的月光仍在天空发亮,今夜它却格外得让人心伤。”
悠扬的歌声在校园里播放,喧嚣渐停,女声仿佛低沉的吟唱,她诉说着,一个温婉的故事。
听着这歌声,他摸了摸眼角,湿润了他的指尖,茫然成了他摇头的缘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却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阿楚
阿楚。
好熟悉的名字。
我好像在哪听过?
在楼顶的天台上,在家里的窗台上,在教室的窗边,一直有着一位带着黑色面纱的女孩,在默默的看着他。
对嘛,他就是个废柴,哪怕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也不可能动摇半分,若不是有人天天逼着他学习,他怎么学的下去?
可为什么,我就是记不起来了呢?
为什么我记不起来啊?
吴梓的眼睛通红,他咬着嘴唇,鲜血从齿痕中渗出,记忆像是潮水,涨了又退,退了又涨,那人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吴梓清楚,一定是有人刻意的抹去了这一段记忆。
她不想让吴梓记起来,可吴梓必须记起来,他有一个使命,这是他存在的意义。
对,一定是这样。
当初的一切都是从他天台自杀开始的,只要再自杀一次,就一定能找回失去的记忆。
拜托了。
吴梓攥着拳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吴梓站在天台上,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踏上天台,因为上天台并不容易,上面有一把锈蚀的锁,他得用铁丝翘很多次,才能打开,可这一次吴梓非常坚定,他踹开了门,毫不迟疑的走到了天台边上。
他站在边边,这栋楼不是很高,但他依旧可以看见整个小区,他只要跳下去,会立刻摔的血肉模糊,然后周围的居民会慌张的报警围观,再后续,他就不知道了。
他深呼吸,平复心中的紧张,他的理智告诉他,高考已经结束了,他已经挨过去了,后面就是属于他的人生,可他的感性,告诉他,他一旦忘记这件事,就这样蒙混过去,他一辈子都会后悔。
是跳,还是不跳?
吴梓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天台,高考后应该是夏天,夏天总是闷热的,可是他却冷得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是夜里温差大,还是他在犹豫紧张。
“好舍不得。”
吴梓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但是得走了。
吴梓迈出脚步,就要跳下。
“啪嗒。”
熟悉的感觉让吴梓有些愕然,他看着自己的脚,发现又踩在了实地上。
这是
吴梓心紧张的加速,他回过神,想要看见脑海中的那个人。
一个穿着黑袍的站在吴梓身侧,他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裸露着上半身,上面满是斑驳的伤痕,再往上看,他带着黑色的口罩,只漏出了一双阴冷的眼睛。
“你就是吴梓?”
这个粗狂的男声让吴梓回过神来,他愣了愣,回复道:
“对我是吴梓。”
说完这句话后,吴梓变得有些失落,因为他知道在他逐渐清晰的记忆里,那只“鬼”是个女人。
而且她穿着红绣鞋,而不是粗布鞋。
“就你特么叫吴梓?”
“真是活腻了是吧,三番两次的想死?知不知道这样浪费鬼府的人力物力,是要下很多层地狱的”
“要不是看你阳寿未尽,命不该绝,我才懒得出现,等你死后勾走你的魂魄就回府交差了。”
大哥说话一股子东北的大碴子味,让吴梓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最终还是说道:
“大哥,其实我这次不是为了寻死,而是为了找一个叫“阿楚”的鬼差。”
“请问她现在在哪?我能见见她吗?”
“阿楚?”
听完吴梓的话,大哥眉宇中显然露出了不耐烦和厌恶,他思索了一会,先是训斥道:
“为了见鬼差想死?当差这么多年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要是别人我可能还不知道,但阿楚就是那个从没拘到过魂的鬼差呗?她死了,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
吴梓愣了愣,仿佛有什么东西摔碎了,但他依旧不敢相信,继续问道:
“可是鬼怎么会死呢?她再不济,不也还是死回地府,当个孤魂野鬼吗?”
“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鬼也会死啊,就是魂飞魄散。”
“听说,她是具象化了自己的灵体,然后被车撞死了,为了一个人类男孩好像就叫,吴梓?!”
“嗯?这么说来,你也叫吴梓,她不会就是为了你死的吧?”
“”
“扑通。”
吴梓坐在地上,眼神失去了光。
这就死了?
“搞错了吧?”
“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阿楚吧,因为,因为她当时说过,她是全地府p第一的鬼差,她绝对不捕捉低劣的灵魂,所以才让我继续活着,考到一个好成绩再跟你下地府。”
“她还会法术,能变出青椒,题本,各种各样的东西,法力无边。”
“对,你说的阿楚从未拘到魂,可是我说的是p第一”
“小伙子,你醒醒吧,就是她。”
大哥看着吴梓,看见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或许自己也动了恻隐之心。
“罢了罢了,反正最近也没生意,就跟你唠会嗑吧。”
“我们地府是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的,我的编号是9572,她的编号是9592,有个编号也就够了,可偏偏9592硬是要弄个名字,叫阿楚,然后逢人就自我介绍道我叫阿楚,自然令人印象深刻。”
“还有,就是我们地府没有p,人死后,一切归零,哪还有什么优质劣质啊,统统都得去六道轮回,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死人的生前经历,也就只有阿楚,会东扯西扯,说这些有的没的。”
“行了,也就只能讲这么多了。”
“你好好活着吧,我也要走了。”
“别再把心思放在阿楚身上了,她已经死了,你还活着,你的阳寿还有八十年,总归是要好好活着。”
“如果你还想报答她,那就忘了她,然后好好生活,也是为她积了德。”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