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病房里拉拉扯扯,站在一旁李菲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曾叔叔怎么知道妈妈生病了,如果说曾叔叔知道自己生病的话,那可能是曾忆回家说的,但是妈妈发烧生病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曾叔叔来到病房的目的就是来看妈妈,那只有一个可能,妈妈生病是妈妈自己告诉曾叔叔的。
想到这里,李菲叹了口气,收拾了放在床边桌子上的书和笔记本,打断了他们来来回回的送别:“走吧,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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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了出院手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本来想在家吃完午饭再去学校的,但是李菲实在不想看到曾叔叔,于是收拾了东西就回学校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周边小伙伴乒铃乓啷地拿着饭盒,像旋风一样地冲进食堂。
“不去食堂吃饭吗?”曾忆跑到李菲旁边,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李菲。
“不想去。”李菲低下头,把头深埋在自己的胳膊肘里,小声地说。
“还是身体不舒服吗?你把饭盒给我,我去食堂给你打饭。”曾忆伸手去拨李菲额前的头发,想探测一下李菲的体温。
谁知李菲一下子甩开了曾忆的手:“别对我这么好!”
曾忆呆立当场:“菲菲,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是吗?”
“我没有心情不好!”李菲抬起头,隔着桌面上的书,凝视着坐在面前的曾忆,咬着牙说,“从今天开始,我们绝交,再也不是朋友。”
曾忆没有说话,空气凝固起来,静得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
两个人在静谧的教室里坐了好久,曾忆先离开了,听到曾忆渐渐远离的脚步声,李菲趴在桌子上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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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再也没说过话,有时看到曾忆拿着杯子起身去接水的时候,李菲会退回来避免在接水处遇见;从前课间一起挽着手去卫生间的情况再也不见,更多的是一个人在经过另一个人身边的时候,另一个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我是不是做错了?”持续了三天的冷战后,李菲坐在操场的看台上问蔡丽。
蔡丽拿着快要融化的雪糕使劲舔,含混地说道:“嗯……女生绝交不是常有的事吗?你小时候不是因为曾忆不小心弄脏了你的本子也跟曾忆绝交过吗?”
“可是这次绝交不一样,我觉得我们永远不会和好了。”李菲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脚下这双球鞋很脏,都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了。
蔡丽吃完了雪糕,走到看台下的垃圾桶,把雪糕棍扔进垃圾桶里,站在看台下对李菲说:“如果你觉得错了,你就去跟她道歉,要是你觉得你是对的,你就坚持……”
“可是我现在不知道我是对是错?”李菲站起来对站在看台下的蔡丽喊道,“我该怎么办呢?”
“你在跟谁说话?”身后的看台上有一个男生的话传来。
“嗯?”李菲回头看去,身后站着薛昂,“我在跟蔡丽说话……”李菲正准备给薛昂介绍蔡丽的时候,看台下的蔡丽不知道去了哪儿。
李菲伸头探向看台下的树荫,自己的肩膀被一只修长的手揽住,“别探头张望,容易掉下去。”
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已经掺杂着一些低沉,看来薛昂已经进入变声期了。
“薛昂,你怎么在这儿?你放学没回家吗?”时隔几天李菲再一次遇到薛昂。
面前的少年逆着光,黄昏的光映出他清瘦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