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来分钟,霍显便登门到访。
外面虽然阳光烂漫,但是却还刮着不小的北风,风一过那凉凉的触感便将阳光的温度拭去。
霍显裹着一件棕色的大衣,露出的领口扎着一条灰色的短围巾,与他头上那顶同色系的帽子相得益彰,整个人笔直的从前庭绿植走过时,会觉得独有一分绅士般的书卷味。
而与霍显同行的是沈芊拾。
沈芊拾走在霍显前面,她只是很简单的穿了一件墨蓝色针织长裙,虽然简单但是却极好的勾勒出了她妖娆多姿的曲线。她的身材并不丰腴,倒也并不清瘦,但是整个人精气神非常好,而且气质又拿捏的死死的,远远看上去那真是一个独绝金贵的迷人小姐。
这是她第一次来长亭公馆,面对夏南希现在的居所,她是充满了一万分的好奇。
“小显叔说要带的人原来是芊拾?”
秋日从屋里走了出来迎接,说话间已经细细的将两人打量。
霍显弯嘴轻笑,站在沈芊拾身后摇了摇头。
沈芊拾看来秋日后便确定夏南希就在屋里,心里不由的舒了口气。她对着秋日解释道:“我们只是在门口遇到的。”
“是的,我们是碰巧遇上的。”霍显随后补充道。
秋日微笑:“两位同时来找南希,就是缘份,请吧。”说完,秋日伸手的向两人指引方向。
两人跟着秋日缓慢来到了前厅。
夏南希还坐在之前的沙发上,他手里拿着一支黑色铅笔和一本薄薄的笔记,好像在记录着什么或者勾画着什么。
两人微怔,眼前的夏南希身着一件米白色的宽松粗毛衣,蓬松着柔软的头发,垂着纤长浓密的睫毛,掩映着若隐若现的瓷色下颚,仿若电影镜头里落坐在窗边的十八岁柔软英俊少年。
“你们来了,都坐吧。”
夏南希完全没有在意霍显和沈芊拾的迥异目光,头也没抬一下,便缓慢清冷的说了一句。
霍显坐在了夏南希对面的沙发上,而沈芊拾却移步站到了前厅的大落地窗前靠着,她喜欢这个窗子前的风景。
“突然来访,没有打扰到你吧?”霍显略有些拘谨的压了压声音,很是轻缓。
夏南希收手平放,将铅笔压在了平放的纸页上。他抬脸将清净的眸光移接到了对面的霍显身上:“客气的话就不说了,小显叔还是直接告诉我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吧。”
霍显皮笑肉不笑的将目光投到桌几上的玻璃杯上,思量了片刻后侧眼瞄了下身后不远落地窗边站着的沈芊拾。
夏南希自然看的清楚明白,便同时将目光移到窗边的沈芊拾身上,淡淡的说了一句:“阿拾可以先出去坐坐吗?”
沈芊拾听到夏南希在叫她,她马上回头静看着对方,当脑子过滤完夏南希的话后,她知道自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霍显和夏南希需要单独谈话。她伸起玉白的手指扭动了一下脖子,带着倦意的向夏南希点了点头。
就这样,沈芊拾被秋日带离了前厅。
“霍家现在很不好……”霍显低迷的喘了口气。
夏南希靠在沙发上,纤然的身体虽然有一丝慵懒却摆的很规正,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教养。他略微偏头,抬手探出食指,轻顺的抚过眉头,那扬过的手指正好将他左边脸的眼睛给遮掩,只留右边那张神色冷漠无异的脸。
霍显哑然轻笑,似在嘲笑又似在无奈。
“中东战火不停,已经严重影响到霍家之前在那边的部署,不仅伤财还无法脱身,情况太复杂我们这边已经有些无能为力,想要放弃那边的所有资产,但之前派驻在那边的人必须得回来。”
“你不该来找我。”夏南希不冷不淡的提醒道。
霍显紧紧皱眉后又缓慢释开,他伸手轻轻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知道。”
“但是,南希。我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帮我把贺联铭叫出来,我自己来和他谈谈。”
贺小爵爷——
贺家可是从事武器生意的,在美国、意大利、德国等都有军事工厂。但在国内可能还不是很多人知道,国外却能叫得上号排得上名的大军火商。中东的战争他们多多少少是有参与,至少他们可能在武器上有支持某些军队。
偏偏贺家之前和霍家闹的极不愉快,至于什么原因,夏南希没有过问过,因为不感兴趣。
霍显见夏南希沉思不语,便急切的接着说道:“我知道他听你的。”
“最近我不想碰全姓族里的事。”话如薄冰,凉意森森毫无揣度可言,夏南希不带一丝感情的离开的回应道。
听着夏南希客气又清冷的回应自己,霍显是失落到极至的。
虽然结果早就预想而知,但是霍显还是将举起的希望给摔到了地上,捡不起也碰不得。他好像因为霍家的事乱了自己的阵脚,早就忘了夏南希是什么样一个人。
一个极其阴郁冷酷的人。
这么一想,霍显脑子里又闪现出夏南希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睥睨众人的姿态,阴戾、狠绝、冷漠、妖异。
如果对方是其他人,霍显会再争取一下,但是对方是夏南希,那就真是多说无用了。
“啪——”
什么东西落地摔碎的声音由室内的长廊那头传来,声音并不大,只是这幢别墅过分宁静清幽,所以那短暂又遥远的声音才显的那么急促刺耳。
本来阴沉焦虑的霍显一下子被声音吸引,不由的转头向着那边的过道看去,但是过道有点长,自己所坐的位置又没有正对过道的角度,所以霍显什么也没有看到,便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对面的夏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