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唯一想说的话。

没错，顾城唯一想说的只有这句话。

没想到吧。

灰心哥已经闭上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他看到顾城踩着自己的脖颈，就像几天前他一边嘲讽着顾城一边踩着他的脖颈从他背后拔出剑来一样。

一如既往。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顾城低头看着威尔克姆，右手撑在膝盖上。

“没问题吧没问题吧，要不要我再给你补一刀啊”。

一句又一句熟悉的台词从顾城的嘴里蹦出来，灰心哥的身体从刚开始微笑的颤动到后来明显的颤动，他当然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因为这些话就是当时他杀掉顾城的时候所说处的话，一句话都没错，分毫不差。

顾城满脸笑容的欣赏着威尔克姆被这些话刺激的浑身颤抖，真有意思，明明这些话本身都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可是等这些话再度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却有这么大的反应。

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没想到吧。

顾城就像是这世界上最为精良的弹簧，把物理学上的反作用力这个力度发挥到了极致，威尔克姆把顾城穿了个透心凉，顾城也好不客气的回应，威尔克姆一脚踩在顾城的脖颈上，顾城同样毫不犹豫的回应。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顾城的信条。

他还有一个信条就是，任何权利都有与之相应的代价。

你不能只享受权利而不付出代价，这是不可能的事，就像你一拳打在铁板上，你的拳头也会感觉到疼痛一样。物理规则不可违背，物理规则凌驾于一切信条之上。

所以，收到反作用力的你们，为什么还要愤怒还要痛苦还要逃避啊。

你怎么可能躲避物理规则呢！

顾城伸出右手在虚空中微微一抓，灰心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草地上抓起，他举着灰心哥慢慢的走到悬崖边，凝视着祭祀场下方的天光云影。

“你就是在这里，把我丢下去的吧”。顾城扭过头看着这个倒霉蛋。

灰心哥的嘴唇微微一动，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字符，顾城大概听出来了，那似乎是个“求”

求饶么？

“那可不行啊”。顾城遗憾的摇摇头，“我这个人很记仇的，你把我丢下去我就也要把你丢下去”。

“毕竟，你跟我不一样，最终还是会回到这个篝火来的吧“。

“除非，你变成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