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了马车开始，青阳郡主就笑盈盈地看着沈之瑜，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番，最后终于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沈家姑娘，在京中颇为神秘，她从来没有见过，从别人的嘴里倒听到了许多，只是那些传言都不好。

什么容貌丑陋，黑面白发，红眼獠牙，如凶神恶煞，一拳都能打死人，还会吃人呢！

青阳郡主想想就觉得好笑，眼前的这小姑娘，白白净净，眉眼温婉精致，又乖巧又文静，一看就是教养的极好的孩子，怎么会被传言说成那样呢？

“回郡主，我十六岁了！”

“噢！”

声音也干净，不矫揉做作，带着点清冷，颇合自己的胃口，青阳郡主满意地点点头。

“沈姑娘可有婚配？”

年龄到了青阳郡主这个岁数，就好做这些牵媒拉线的事，况且自家的那几个儿子，个个都是光棍一条，怎么能不急呢？

沈之瑜没想到青阳郡主会这么问，脸一赫，脸颊耳朵瞬间红成了一片。

“家父不在京中，未曾！”

头都快要缩进肚子里了，只余耳朵在外面露着，红得快要滴血。

“那感情好！”

青阳郡主小声地嘟哝，嘴角的笑意更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之瑜，再也不顾及，好像要把沈之瑜吃了一般。

沈之瑜被这样的目光盯得实在是难受，如坐针毡，可又不敢随便乱动，只好握紧拳头忍着。

青阳郡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看着看着，索性拉着沈之瑜的手，说道：

“好姑娘，我叫你阿瑜可好？”

“啊？好……”

“阿瑜啊，我做梦都想有个像你这么漂亮，这么乖巧的女孩儿，你不介意我对你亲近一些吧？”

这……这个，我能说什么呢？

“阿瑜啊，你应该多出来走走，去让大家看看……”

“阿瑜，你怎么这么可爱？看着小脸又白又嫩的，像豆腐一般，你平时是怎么保养的？”

“阿瑜……”

“阿瑜……”

“……”

青阳郡主的热情太盛，本来就不善与陌生人相处的沈之瑜完全招架不住，更何况青阳郡主是自来熟，说的沈之瑜只有点头的份，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声一声的“阿瑜”好像魔音一般，钻进了沈之瑜的脑子，余音回响，再也出不来。

“阿瑜，来，这是我亲手做的零嘴儿，小姑娘应该都爱吃，你尝尝！”

说完，青阳郡主从身旁的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打开一看，是一匣子雪红果儿，颗颗沾霜带雪，白中透着莹润的红色，极为炫目。

“来，尝尝！”

青阳郡主隔着帕子，从里面抓了几颗，连着帕子一起放到了沈之瑜的手心。

脑子开始不受控制，那些乱七八糟的幻影又开始缠着自己，在脑子里浮现，鲜红开始蔓延，越蔓越大，越蔓越大，眼看着又要淹没自己。

“多谢郡主！”

趁着还剩最后一丝理智，沈之瑜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将那几颗雪红果儿藏在手心，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