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太子府,萧骜汗流浃背地走下演武场,身上被汗水打湿的演武服,异常服帖地包裹着他高大健美的身躯,底下鼓鼓囊囊的腱子肉,隐隐露出峥嵘之态。
听到随侍来报,正欲将长戟放回兵器架上的萧骜,动作一顿。
冷硬的俊脸上,显露出些许惊讶来。
“襄安侯私自率领府兵包围官员府邸,巡城司迫于襄安侯威势,不敢阻拦,遂求上门来,请太子殿下定夺。”
随侍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萧骜浓墨一般的眉毛微微蹙起,表情颇有些疑惑。
何青此人虽好色了一些,行事却并不荒唐,何故如此?
天子脚下,私自率兵包围官员府邸,就算他是侯爷,也未免太肆无忌惮了些!
萧骜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又问:“被围的是哪家?”
“回殿下,是礼部侍郎朱振的府邸。”垂头望着地面的随侍呲了呲牙,表情唏嘘,“襄安侯的贵妾朱氏,便是朱家女。”
萧骜闻言,眉头松了松。
“若只是家事,倒也不甚严重,只不过……”
只不过,何青如此行事,势必会落人口舌,眼下圣上正惦记着何青手中的兵权,他这般行事,岂不是将把柄往圣上手里送?
想到这里,萧骜刚有所松泛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
近几年,圣上年纪大了,防备心也愈发深重,老是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心态。
何青忠心耿耿,又是圣上幼时的陪读,他向来是圣上最忠实的拥趸,妥妥的保皇派,由他掌南城卫军,并无不妥之处。
然则,圣上却不顾自身劳累与否,一个劲儿想把兵权往自个儿身上揽。
萧骜:“……”
自己的亲爹,他能说什么?
受着呗!
“随他去。”何青自己要作死,他难道还要拦着不曾?
说完,萧骜干净利落地将长戟插回兵器架。
就在这时,一个相貌秀丽清雅的丫鬟,双手捧着布巾向萧骜递来。
“殿下,擦把脸。”
萧骜侧眸睨了丫鬟一眼,接过布巾胡乱抹了把脸,便走进旁边的屋子里洗漱更衣。
丫鬟眸底精光一闪,连忙迈步跟上……
京城有萧骜这尊煞神震着,向来平静得出奇,朝中没有党派之争也就罢了,连大街上都没几个胆敢闹事之人,这样的日子安稳倒是安稳,就是少了些乐子。
故此,襄安侯率兵包围朱府一事,一下就点燃了人民群众的八卦之心,不到半个时辰,这件事便传得人尽皆知,闹得京城沸沸扬扬。
萧彧听闻此事,只差没仰头大笑,心情好得出奇。
暗探十分尽职,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尽数报了上来,萧彧明知朱家有错在先,却懒得理会,也不说派人为朱家解困,只顾磨刀霍霍,一心要拿下何青问罪。
得知何青去了临安县,萧彧心中一阵失落,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心中的急切,不情不愿地将此事押后,直到何青回京,他才火急火燎地派御前侍卫,将青姝绑上了殿。
青姝:“……”
金銮殿上,身上绑着几圈粗绳的青姝,躺在担架上,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