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个甘蔗才不是她偷的呢,是她在地上捡的。
别人一掉在地上,她就立马捡起来的。
她说她有一天多没有吃饭了,肚皮饿的很。
另外一个人笑着:“金娃子拿火棍打你,马疯子你又不听话了吧。”
后来,她就跟着那些大人回去了。
除了那个凑合的家,她无处可去。
那个时候,大家肚子都还吃不饱,法制也不那么健全,谁又会有心情去收留一个疯子?
就算是现在也基本不会有人收留她。
报是首选。
据说曾经也有人报过,不过她说不出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
有一次,小任音去上学路过田野,看到她在放牛。
小任音感觉不出来她是一个疯子,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你还在放牛呀。”
那个时候她扎着两个几十年代潮流的麻花辫笑嘻嘻:“我还没有吃饭。”
“金娃子不准我回去。”
“我待会把牛拴了就回去吃。”
后来,小任音搬家上学然后成了任音,也失去了她的联系只是偶尔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她的消息。
她的丈夫还是经常打她撵她走。
她总是会在外面找到一些吃的之后,然后又走回去。
她的两个女儿非常的讨厌她,舀水泼她。
大年三十,因为她煮不好饭,她婆婆把她关在门口。
她的丈夫检查出来得了癌症死了。
她婆婆舍不得吃肉也不准她吃,把肉悄悄地埋在米缸里面,然后长蛆了。
她的婆婆死了。
她的女儿都结婚了。
她的家人接她回去了,分了她的拆迁款又把她撵了回来。
她走了。
不知所踪。
无人关心。
“大家都觉得她不正常,可我觉得她挺正常的。”任音坐在椅子上,安静地抬眼,“大概我自己也是一个疯子吧。”
房间里只有一个活人。
马疯子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