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成这样,这卜家野鱼馆是没法进了,几人上了明诸葛的宝马,换到了“橘味”餐厅。
看到何广和米初夏,韦蛟终于冷静了下来,一路抽泣着,把情况跟大家说了一遍。
他们夫妻在县城开的那个小餐馆,虽然赚不到何飞口中的几十万,但一年下来,十几万的辛苦钱还是能攒下来的。
小县城一年十几万,已经勉强够得上小康水准,只要安生努力,和和美美的生活是没问题的。
但惯贫见钱抖,乍福见钱飘,何飞不知怎么地,就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了,开始了万劫不复的赌博之旅。
刚开始还是小打小闹的麻将、斗地主,一天也就几百块钱上下,很快就不过瘾,开始推牌九、炸金花,转眼就把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输了个一干二净。
输急了就打欠条、就借,借来再赌,输完再借。
没几下功夫,他不但输光了全部身家,抵押了赖以为生的小店,还欠下了二十多万的外债。
敢给赌徒放债的人眼光多毒,眼看差不多到他的底了,就开始逼他还钱。
何飞眼见不好,打着筹钱的旗号,扔下老婆孩子不管,一溜烟跑来了杭城。
直到债主上门,韦蛟才知道了情况,前后脚追了过来。
说到这里,韦蛟又是气从心来,抬手给了何飞一拳,哭嚎道
“你以为你跑得掉,你前脚走,人家后脚就告诉我你来了杭州。”
“他们连小诗和小词在哪个学校读书,几班都知道,你要害死我们一家子么?”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何飞只是抱着头,一言不发,到了地方,下了车进了包厢,他猛然双腿一弯,直直地跪倒在韦蛟身前,抱着韦蛟嚎啕大哭起来:
“我再也不敢了,老婆,我是被他们下套了呀,老婆,你不知道我多心痛……”
“现在知道被下套了,你是猪脑么?我没有提醒过你么?”
……
眼看这俩夫妻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何广干脆又要了一个包厢,把这个包厢留给他们,让他们好好冷静一下。
第一次见男朋友家人,就遇到这种情况,米初夏也尴尬无比,没话找话地说道:
“你堂哥态度倒还好……”
何广和明诸葛对视了一眼,想到昨天晚上何飞口沫横飞,满嘴荤段子的样子,各自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何飞是何家第三代头一个,没有其他小孩争宠。
从出生那天起,他就受尽了爷爷奶奶、爹妈叔伯的疼爱,甭管做错什么事,只要一讨饶都会被原谅。
这嘴上涂蜜的本领,他打小就无师自通,至于有几分真,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米初夏多聪明的人,一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不再说话。
明诸葛为避免尴尬,借故接电话,走出了包间。
“对不起啊,让你……”
握住米初夏的手,何广轻轻说道,但不等他说完,米初夏已经摇了摇头,把脑袋放在何广肩膀上,低声说道:
“没事,又不是你的亲兄弟,就算是亲兄弟,只要你分得清大家和小家的区别,也没有关系……”
紧紧搂住米初夏的腰肢,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何广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伴侣,通情达理却有自己的底线,为人和善却知道什么时候该果断说不。
两人正是热恋,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当下就紧紧搂在一起,这个普通的包厢仿佛成了他们的世外桃源。
十多分钟后,何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米初夏,去找何飞夫妻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