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两头一截,整个合同的绝大多数利润都能落到业务员的手中,而杭保的账面上,只会留下刚刚过线的利润。
杭保这种国企,和一般的企业规则不一样的,如果是一般的企业,这种极低利润的单子多次出现,上级很快就会察觉。
但国企,毕竟不是自己的钱,只要是赚钱的单子,管理层就没有动力花大力气,去追查其中的猫腻。
叹了口气,何广死死盯着水玉堂,一言不发。
直到他额头上都有汗了,他才放缓语气,沉声道:
“你要还把我当兄弟,就给我个实话,大地制药和阿三那边,实际价格到底是多少?”
“……930和1010!”
水玉堂有点抗拒。
对每一个业务员而言,底价是他门最关键信息,肯定不愿意对任何人透露。
但面对何广这个大哥一样的存在,水玉堂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
“你的合同价……”
问了一下,不等水玉堂回答,何广就从系统中直接找了出来:
“960和980……”
何广在心中快速计算起来,原本8个点的利润,被他压到了2个点。
走阴阳合同,两头都八二分成算的话,他所有的利润是58,如果按实际价格做合同,他的利润是40。
这样算下来,一吨货能多赚一万八,一年三四顿的货,就是五六万。
五六万,不少了!
难怪水玉堂这几年明明生意一般,却能小有身家。
显然,他老早就跟大地制药这么弄了!
这一次,因为涉及到印度,又要违背市场的价格趋势做合同,他才不得不挑破这张纸,来跟自己商量。
但何广却怎么都觉得,这个钱拿得非常烫手。
阿三的秉性,他深有体会,只要有利可图,让他们吃屎都行。
沾上他们容易,想摆脱就难了!
想了想,他低声道:
“阿三是靠不住的,你应该清楚!”
“这次是老客户,做了好多年了,信誉还可以!”
水玉堂不是愣头青,显然也考虑过阿三要挟他的可能。
无奈,何广只能从别处着手:
“没有人质疑过?”
普拉格雷是比较热门的产品,就算是阿三的生意,2个点的利润也是比较低低的。
现在阿三突然提出这种弄法,说明普拉格雷的价格还在往上走,这样一来,2个点的利润就有些刺眼了。
“鲁有求那混蛋阴阳怪气地说过几句,但他自己是什么货色,谁不知道,所以……”
水玉堂低声道。
每次他找鲁有求批合同,鲁有求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看穿一切的样子。
虽然最终还是批了,但水玉堂一直有些心虚,不知道鲁有求到底是看出来不说,还是故意诈他!
现在何广是副经理了,他所有的合同都从何广这走,原本是没有这种压力了。
他本来准备和以前一样,直接把合同发过来,都是兄弟,何广不可能不批。
但思来想去,鼠标在桌子上移动了好久,最终,他还是没发出合同。
何广一直很照顾他,他不能让何广稀里糊涂给他背锅,于是才跑过来更何广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