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仪梨花带雨说:“皇后娘娘早就让众人遣散自己宫中的官乐姬,可是臣妾今日才遣出去,真是有愧皇后娘娘吩咐。”
上官北咽下嘴里正咀嚼的食物,又端起茶盏使劲吸一口,咳咳两声,说:“我当爱妃是做错了什么事,原来是这个。”
贺昭仪娇媚一些,声音更加柔软,说:“原本是想去皇后娘娘那里请罪的,却是听说皇后娘娘气晕了,不敢再打扰,就来和皇上请罪了。”
上官北伸腿踩地,站起身,俊朗面容笑笑,说:“爱妃言重了,你已经是第一个遣散闲人的了,其他妃嫔还在观望,怎么能够说你做错了呢?”
贺昭仪握住皇上的手,稳稳站起身,假装没有释怀,娇滴滴说:“即使皇上说得对,可是臣妾还是不够听话的。”
上官北哪里能够经受得住美人的撒娇,将贺昭仪轻轻一拽揽在自己怀里,用食指勾一下贺昭仪的鼻子,柔声说:“那就让朕教教你怎么听话。”
皇上乘势打横抱起贺昭仪,进到里面去了。
温柔乡,缱绻销魂,美人入怀似神仙快活,此等“美味尤物”不下嘴狠狠咬一口,怎么能够对得起自己。
看惯了皇帝的风流,也明白自己的职责,秋瑾月眉眼皆笑,牢牢守着门口。
原本就是误打误撞,结果却是意想不到,这一次贺昭仪真的赚了。
牡丹阁里的孟淑妃,眼看着贺昭仪出门,心中以为她是去皇后娘娘处回禀的,但打发出去的婢女回来却是上报:“贺昭仪转去上阳宫了。”
孟淑妃心跳加快,怒从中来,这个小蹄子,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这么小一件事居然要告诉皇上,哼,一定又去媚君惑主去了。
她的猜测果然不错,贺昭仪去上阳宫并且承宠的事情,仿佛是长了翅膀,瞬间传遍皇城里的角角落落,就连阿猫阿狗都知道了。
其他嫔妃听说此事,都说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出手的,纷纷开始行动。
官乐坊,顶数昭阳殿里的最多,李德妃自己没有,却是让身边的信任太监养着两三处,付充仪和郭充媛也各自养着两处,每个月的花费也是她们宫里的最多。
付充仪想要做昭阳殿里遣散官乐姬的第一个,早早地就让身边的贴身婢女去传话了,要求他们明日一早宫门一开必须全部离开皇城。
殊不知,她养的歌姬没有生计的人大有人在,自己也不盘问,说打发就打发,哭声倒是没有,心中落下的埋怨比泰山还厚还高。
李德妃还算明智,自己先查问过所有人的去处,还问谁愿意被指婚,等到所有人都安排好了,也就两三天了。
每日皇城宫门口排队等候出去的歌姬数不胜数,年轻貌美的年华就在呼啦啦的风声中,四散开去。
这个散去的队伍里,只有少数人是喜笑颜开,大部分都是黯然落泪。
皇城外的主街道那边几个花枝招展的婆子高兴的举着一个牌子“丽景华苑招揽贤才”。
没有去处的姑娘看到这个牌子,转悲为喜,纷纷投靠了去。
几位婆子也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姑娘们的盘问。
女人的命运往往就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有人怨天尤人的时候,也用瞧不起别人的话语来安慰自己。
“做不成官乐姬,反倒是去做妓,要我宁可投河去死。”
“我也是,就算是给人做妾,也总比那个地方好上一万倍。”
这样的话,无人反驳,更无人听,因为树挪死,人挪活,若非自己亲口相问,就不要妄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