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蘅从来不知道她那张嘴竟然灵验无比。
她方沐浴好,正兴致颇高地让清竹替她梳了几个新发式,又摆弄着还不曾戴过的珠花步摇,便听人来报,道三公主来了。
顾昭蘅:“……”
不知内情的清竹还以为是自己手艺不好,叫自家公主给嫌弃了,却见清云也是一副愕然模样。
她正疑惑,便听顾昭蘅吩咐道:“快快打发了她去。”
清竹应了声,走了半截又转身问道:“奴婢只道公主在歇午觉可好?”
平日里清竹干起这样的事儿最是得心应手,那张快嘴不知替顾昭蘅拦下了多少的烦心人。只是今日她实在不解,也只好小心些为上了。
顾昭蘅皱着眉想了想,“那便如此吧。料想她也干不出硬是往我寝殿里跑的事儿。清云,你且去瞧瞧母后可在,怎偏让她给跑进来了?”
二人皆福身退下,顾昭蘅眉眼间亦是多了几分凝重。
她能躲上一日两日,又不可能躲顾和蕙一辈子。远的且不论,单说过几日那宴会,顾昭蘅便躲不过,她好端端的,总不能不请顾和蕙来,仿佛显得她心中有鬼一般。
可顾昭蘅不愿见她亦是真的。
虽说顾和蕙应当是没那胆子在她面前使心眼儿,顾昭蘅却不想平白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她得好好想个法子,省得日后再有许多今日这般的麻烦。
那厢顾和蕙自然是不好打发的。
她既是敢在此时来,便已经全然做好了要胡搅蛮缠的准备。
毕竟她那日兵行险招,虽是免去了嫁到梅府这样的妖魔窟里,却也失了淑妃与顾和蓉的心。如今她若想嫁得好,想要嫁与倾慕之人,也只能是要皇上来做主。
顾和蕙知道父皇的性子。他虽疼爱儿女,可她并非皇上心尖尖的女儿,且国事繁忙,她的婚事多半要被安皇后攥在手里头。
既如此,那她势必不能得罪安皇后的心肝了。纵是会被羞辱,她也得来,也要来。
因为她顾和蕙,从始至终没有选择。
“奴婢给三公主请安。”清竹福了福身,“三公主来得不巧,我们公主正歇午觉呢,说不准何时才醒。”
“三公主若是有要紧事,不若去寻皇后娘娘说道说道?”
顾和蕙却绕过了清竹,施施然坐在了外间,“无妨,我也是寻四妹妹说说话解闷儿的。你且上盏茶来,我便在这等四妹妹。”
“三公主有所不知,我们公主昨晚睡得便不好,今日一早又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这午觉说不准要歇上多久呢,三公主不如晚些再来?”
清竹心下暗暗叫苦,瞧三公主这架势,是非等不可了。可依着她们公主的性子,说不愿见那必然是不肯见的。也不知三公主要寻她们公主做什么,竟是这般难缠。
顾和蕙抬眸,她笑意温婉,眸子却冰凉凉的,意有所指道:“早听说四妹妹这儿的茶点是顶好的,今日我也算正赶巧了,不知可否有那口福尝上一尝?”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清竹也只好应了。
不论三公主得宠与否,与她们公主关系如何,主子就是主子。清竹才不会蠢到对三公主不敬,平白叫人捉到了自家公主与皇后娘娘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