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着做好了准备的缘故，一路之上顾昭蘅并不曾觉得有过担心。

至多……不过是她惹出了乱摊子来，等着安皇后来收拾。

以至于真到了良嫔跟前，见那前些日子还算有几分别样美丽的女人清减的不成样子，顾昭蘅一时愣了愣。

“昭蘅见过良娘娘。”顾昭蘅小心的觑了觑良嫔的神色，眉眼间带了几分担忧，“娘娘怎的、怎的这般清瘦？”

不是都道孕中女子会比从前丰腴些才对？只瞧良嫔的消瘦模样，顾昭蘅便疑心她身子出了问题。

良嫔见了顾昭蘅，亦是怔愣了片刻，她笑了笑，温和道：“这几日吃不下睡不好，过些日子便好了。”

“昭蘅是来寻和姝和娴的？”良嫔心底一动，面上的笑意却深了几分。

她一直担心自己的两个女儿会因着不如旁人受宠而吃苦，甚至一度起过要将她们的名字记在安皇后名下的道理。

只可惜那也是她的一厢情愿，皇后娘娘儿女俱全，自然是不愿。可若是顾和姝顾和娴同顾昭蘅姐妹间情谊深重，她也能放心些了。

顾昭蘅点了点头，见良嫔显然不愿多谈她的身子，便也知情识趣的换了话茬，“娘娘待和娴去正阳宫那日，正巧哥哥与定北候府的三公子亦是来向母后请安，碰上了和娴。”

“那小丫头虽说未曾见过钟公子，却难得不怕生，还一本正经的同钟公子说起了见面礼。”顾昭蘅说明了来意，又道：“也是我从前与和娴说起了这些，亏得她还记着。”

良嫔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带着几分宠溺，“和娴孩子心性，我亦不曾教好她，给公主添麻烦了。”

顾昭蘅眨眨眼，“良娘娘何处所言？我与皇长姐一样的喜欢和娴。”

“只是来之前，母后还特地嘱托过我，便是钟公子赠予和娴的东西，也是得先让太医看过才好。”顾昭蘅一脸认真，说的跟真的一般，一板一眼道，“若不然，便是于娘娘有丁点的损伤，我与钟公子都不会安心的。”

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良嫔自然是没理由反对，只好任由着清竹请来的太医同方才来替她请平安脉的太医一道，拿着顾昭蘅带来的东西查看。

良嫔唇边笑意浅淡，眉眼间更是笼着一层薄薄的忧色，见状她颇为歉疚的看着顾昭蘅，“都是我不好，才连累的你们也不够尽兴。”

“只是皇后娘娘如今事务繁杂，倒是难为娘娘还要为我这些个小事劳心伤神了。且……前回，你送来给和娴的点心便亦是如此小心。”

“小心些也不过是多费些许功夫罢了，”顾昭蘅轻笑，“如今有并非没时间，自然是都得查探好。”

“昭蘅……说句本不该说的，”顾昭蘅叹了口气，长睫微微颤了颤，“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娘娘如今身份比从前更为贵重，自然是半点空子都不能留下的。”

良嫔深深地看了顾昭蘅一眼，又听那两位太医都已然确认过了，这便差人带着顾昭蘅去寻了那姐妹二人。

清云一直眼观鼻口观心的跟在顾昭蘅身侧，她虽不通医理，可方才良嫔那模样，当着是瘦的可怜，瞧着那面色，半点都不像是被人好好照料着的。

既是良嫔有意要支开她们，顾昭蘅自然是顺着她的意思离开了，左不过……顾昭蘅今日前来，为的本也不是良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