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皇后娘娘视如珍宝的四公主,想来也是不知道那些个事情,且又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同顾昭蘅说清楚点,实在是划不来。
“是奴婢说错话了。”摘星不愿意再起波澜,只好乖乖地认了下来,又道:“四公主也知道,奴婢原来是在钟粹宫侍奉的,后来运道好让三公主挑了去,如今是三公主身边的大宫女。”
顾昭蘅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这些个她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实在是不愿意再听摘星说上一遍了。
摘星目光一暗,应了声“是”,又接着说道,“奴婢既是三公主的人,自然是替三公主来瞧瞧的。我们公主今年不曾做过新的吉服,因着怕除夕夜宴当晚太过素淡,奴婢这才开瞧了瞧。也只是想让三公主有备无患。”
摘星那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由不得旁人不信。
顾昭蘅却是没想到摘星能这般灵活,眼见着那条路走不通,立刻便要再换上另一条。
还真是……不愧是跟在她三皇姐身边的人。
若非这个理由已经被顾和蓉猜测过一次,顾昭蘅还真是要有几分相信了。
是以顾昭蘅得理不饶人,显得颇有几分咄咄逼人:“那最初时,你又是为何不说实话?这可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这事情是奴婢瞒着三公主来做的,自然是不想说出来损了三公主的颜面。便想着、想着要编出个旁的理由来。”
顾昭蘅应了声,眼底的怀疑却是半点没少,仿佛是在斟酌摘星的话一般。
如今瞧来,只怕摘星来这儿,本就是为了寻人的。
只是不知道,她要寻谁,又为何一连几日都仿佛是无功而返。而这些东西,顾昭蘅亦是很清楚,她是不可能在摘星这里得到答案的。
摘星却以为是顾昭蘅信了她的话,趁热打铁道:“奴婢当真没有欺瞒四公主。比起四公主来,三公主……三公主也只有奴婢肯替她想那般多了。”
只要不直接落在皇后娘娘的手里,摘星觉得她还是有几分活路的。毕竟如今,顾和蕙的身边除却她,也没什么值得顾和蕙信赖的人了。
只要她不是彻底的废弃,顾和蕙纵是心底不愿意,大约也是还会保下来她的。
如此一想着,摘星眼底不由得亮了几分,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能让她彻底活下去的木板一般,也顾不得管那木板到底能不能承受。
“你倒是把三皇姐给撇的一干二净。”顾昭蘅似笑非笑道。
她原也不是这般刻薄的性子。可也不知为何,总是一遇上有关顾和蕙的事情来,她便更容易失控。
摘星讷讷道:“本也同三公主没有干系,奴婢再是贱命一条,也断不肯无缘无故的攀扯自己的主子。”
背主二字,实在是太过沉重。
摘星宁愿此刻被顾昭蘅拿住错处,不得法子脱身,来日被顾和蕙厌弃,再没有出头之日,也不肯背上一个“背主”的名声。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的。若无顾和蕙,摘星也不知道自己早该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左不过……宫里头这般多的人,少她一个无权无势又没靠山的小宫女,还不是容易的事儿?
且便是她此番有幸逃脱,可一旦背上那个名儿,这辈子才算是没了指望。
不单是旁人肯不肯用她,怕是这世上,都无人敢在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