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昭蘅要来，她们也是拦不住的。

顾和蕙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也顾不得要在她母妃面前掩饰了，“母妃，四皇妹大约是来寻女儿的。”

淑妃凉凉的瞧了她一眼。打上回起，淑妃对她自然是多有不满。

可不满归不满，淑妃亦是不曾对顾和蕙怎么样，这到底也是她十月怀胎得来的女儿，怎可能半点不在意？

淑妃不过是有些想不明白罢了。分明是她打小疼到大的，从前也还算是听话懂事，怎就忽地来了那样一出，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偏生她又不能因着此事对顾和蕙生气，那岂不是要上赶着给安皇后递把柄？

两厢为难之下，淑妃原是只想着眼不见为净，可谁知道顾和蕙接连去了正阳宫，到底是让她气狠了。

如今母女两人相处起来，自然是说不出的怪异。

“既是如此，我也不打搅你们姐妹间说话了。”淑妃轻哼了两声，到底不算为难顾和蕙，“你带她出去说，去哪里都好，只是别在我跟前碍眼。”

她可不想再瞧见顾昭蘅，那小丫头伶牙俐齿，又最是得陛下的宠爱，看着她淑妃都觉得自己气不顺。

如今说是来拜见她，给她请安，可谁知道顾昭蘅那张讨人厌的嘴里能说什么好话来？

淑妃宁愿不见她，哪怕落下个刻薄的名声，也好过真的同顾昭蘅起了冲突，再吃亏来的让她舒坦些。

顾和蕙还能说什么，只好应了声是，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她明白母妃在想什么，自然是更没有理由拒绝淑妃的话来。

再者……淑妃近日，依然算是极给她面子了。她是惹了淑妃厌烦，不得淑妃如从前那般喜爱了，哪里还敢与淑妃较真。

且，顾昭蘅不在她母妃跟前儿晃悠，对顾和蕙来说才是好事儿。

她又不是顾昭蘅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顾昭蘅会口无遮拦的在淑妃面前说些什么？若是当真有些不该让淑妃知道的……

顾和蕙咬了咬唇，她还没有能当真与淑妃撕破脸皮的底气。身为不那般受宠的公主，顾和蕙也只有淑妃这一个依靠了。

“早去早回，也莫要在外头耽搁太久。”淑妃又忽地出声嘱咐了一句。

顾和蕙拿不住她的意思，也小心的应了下来，只当淑妃是不愿意她再去见安皇后。

“女儿知道的。”

“顾昭蘅若是为难你，也不必一味的忍着她。”淑妃冷着脸，提了一句。她不是为着顾和蕙，不过是因着同样是陛下的女儿，她的女儿自然不能平白输给安皇后的。

顾和蕙一愣，似乎是没想到淑妃会忽然来那样一句话。

她弯着眼睛朝着自家母妃笑了笑，嗓音柔和，“莫说四皇妹也是有分寸的，女儿也不会真的怕了她。”

这话自然是半真半假。顾和蕙原本算不得怕顾昭蘅，可……前回，顾昭蘅可是半点颜面都不曾给她留下。

若是可以，顾和蕙当真是不愿与顾昭蘅对上。那人实在是不按规矩做事，偏偏、偏偏害奈何她不得。

顾和蕙只觉得自己心底憋屈极了。

她从前，可从没有那般丢脸的时候，还是在那位定北候府的钟公子面前。

虽说，顾和蕙并不算喜欢钟远琛。可那人家世品貌都还不错，顾和蕙深知依着她的身份地位，若是能嫁给那位钟公子，已然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便是退一万步讲，这世上大约也没有哪一个姑娘家会愿意在男子面前出丑。

偏偏顾昭蘅一句一言，她当日又的确反驳不得。

且……顾和蕙自问她眼神还算是不错的。自然是瞧得出来，她那一向自视甚高的四皇妹，大约是对那位钟公子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