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蕙见她不肯上当,又哀哀叹了口气,遗憾道:“只可惜定北候府武将传家,这小侯爷日后也是要带兵打仗的。我是万万嫁不得。四妹妹方才既是问了,做姐姐的便也只好厚着脸皮说上两句,我是喜欢读书人的。”
顾昭蘅凉凉地看她一眼,一字一顿道:“三皇姐放心,我必定请母后替三皇姐寻一个好人家。”
顾和蕙:“……”好像说过了呢。
可说出口的话,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好在她又不是真的惹怒了顾昭蘅,两人还是能好好相处的。
“我不好与你承诺些什么,可是昭蘅,”顾和蕙亦是起身,眉眼间满是认真,“若你愿意帮我,我必不会妨碍你要做的事情。”
虽说……直到现在,顾和蕙也没搞明白顾昭蘅到底是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儿。
但她向来是个眼睛尖的,比起从前,顾昭蘅如今可是少了许多的欢欣气儿,仿佛一直存了些心事。
顾昭蘅一愣,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多谢三皇姐好意。”顾昭蘅朝着顾和蕙点了点头,又颇为温和地同她告别,这才慢悠悠的往正阳宫的方向去。
“公主可是信了三公主的话?”清竹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顾昭蘅应了声,眼底划过了几分思索之意,“不算全信,也不算全不信。”
顾和蕙大约还是有别的考量在。她不敢把全部的希望放到淑妃身上,亦是不敢寄托在皇帝身上,又怎会无凭无据的信了她?
她那样的谨慎,想来是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那公主想如何做?”
顾昭蘅懒懒地回道:“不如何。且看着吧,左不过……三皇姐是不会做傻事的。”
若是她这位三皇姐当真要做“傻事”,顾昭蘅也是不怕的。顾和蕙一人到底是独木难支,哪里比得上她还有兄长护着?
“奴婢还怕公主不高兴呢。”清竹这才松了口气。
她也是见到了钟公子送给自家公主的那块玉,又听清云说了那日情形,明白自家公主的心思,隐隐地已经把钟远琛当成了顾昭蘅的驸马。
“我有什么好气的?”顾昭蘅冷哼了声,“她呀,也不过是嘴上过过瘾罢了。”
清竹从前也没有想到过自家公主能够与三公主好好坐下来说话,自然是顾昭蘅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奴婢瞧着三公主在您面前,是有些不一样的。”
“只有我最清楚她的真面目。在我面前,她自然是没那个必要藏着掖着。”
清竹若有所思,“那公主可要先去皇后娘娘那儿?”
顾昭蘅刚想应下,又忽地想起了她临走时,那苦药汤刚刚煎上。算算时候,她如今回去正能赶上热的。
“且等等,此事不急着同母后说。”顾昭蘅自知她是躲不过去的,安皇后不可能让她逃过这碗药。
可顾昭蘅还是更愿意做个晚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