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蘅也只会听听安皇后的话。

见她仿佛是没有精神来一般，安皇后没忍住勾了勾唇。

她们家蘅儿，可是难得吃瘪呢。

安皇后感慨了两声，眉眼温和地朝着婵娟点了点头，示意婵娟把药给端上来。

顾昭蘅：“……”这是、还特地不让她身边的人去碰那碗苦药。她家母后防她防得还挺深呢。

安皇后神态安然，仿佛是没有觉察到顾昭蘅神色里的幽怨一般。

“蘅儿放心，母后早早地给你备下了蜜饯，只等着一会儿喝完太医开的药，便用下两颗，定会把那股子苦味儿给压得半点没有了。”

顾昭蘅瞧着，只觉得她家母后仿佛是把她当成了三岁稚子来哄。

可瞧着安皇后那模样，她又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她家母后也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会事事都那般由着她的性子来。

除了安皇后，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待她这样贴心了。

顾昭蘅自然是也舍不得在搞些幺蛾子出来了，乖乖的喝尽了婵娟端来的苦药汤，又就着安皇后的手饮了一盏蜂蜜茶，这才缓过劲来。

顾昭蘅自顾自的吃了两颗蜜饯，恹恹的靠在安皇后身边，“母后真是的，这点子小事都要同女儿耍心眼。”

安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的确是在与顾昭蘅耍心眼。

可好在，她家蘅儿是个会疼人的。这不是待她已然是千般好万般好了？

“也是知道我们家蘅儿懂事。”安皇后顺了顺顾昭蘅的长发，乐不可支。

顾昭蘅却蓦然一窒。

她……她哪里算得上懂事呢。

若是她当真是个心疼安皇后胜过她自己的，如今也该是与钟远琛保持距离的。

她分明知道，她若是同钟远琛再次走到一起，她自己固然是没了遗憾，可、可安皇后还是会同前世那般，断不可能轻易放下。

可她还是收下了钟远琛的玉，还是一点点的同钟远琛走近。

“我不懂事的。”顾昭蘅闷声道，“我不知道惹了母后多少的眼泪。”

“是吗？”安皇后逗她，“可是母后不在意那些。蘅儿也无需太过介怀。”

“你是我十月怀胎得来的女儿，我对你唯一的期许便是你能按着自己的意愿去过这辈子。”

顾昭蘅想，她是知道的。知道安皇后是什么样的性子，也知道……安皇后大约从头至尾，最疼的便只有她一人。

安皇后又摸了摸顾昭蘅的发顶，眉眼间满是柔和，“母后与你哥哥，最盼着你能不能不同我们，能过你想要的日子。”

“母后……”顾昭蘅唤了一声，又颇为疑惑地问道，“哥哥他想要什么样的日子？”

顾昭蘅印象里的顾昭琮，从来都是按着父皇母后期许长大的。他什么都做得那般好，以至于顾昭蘅恍然间还以为，她的哥哥是自己喜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