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蘅不觉得安皇后做错了什么。
这宫里倒是孩子那般多,真要安皇后个个费心,那又如何可能?她如何做得到个个都管着?那是在难为安皇后。
当真是那般菩萨心肠,只怕安皇后根本不可能在深宫当中坐稳皇后的位子,还能护着一双儿女平安长大,哪怕她与皇帝有结发夫妻的情分在,哪怕皇帝一直以来都待她真心实意。
“可女儿瞧着,三皇姐是有那个心思在的。”顾昭蘅斟酌道。
有那样的心在,所以不会甘愿成为顾行晟的跳板。
可说白了,那样的不甘心,其实也最是没用。太多的时候,除了嘴上说一说,仿佛是没有旁的法子在的。
“蘅儿想帮上和蕙一二?”安皇后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仿佛她只是在问一问顾昭蘅的想法一般。
顾昭蘅却摇了摇头,睁大了她那双杏核眼,“我与三皇姐并不亲近。”
“只是母后,我看着三皇姐,总是会有些心凉。她与皇长姐、与……顾行晟,同样都是淑妃娘娘的孩子,淑妃娘娘却能那样待皇长姐与三皇姐。”
“虽说还是不比宁妃娘娘待二皇兄、三皇兄的偏心,可我瞧着,却是会难过。”
不是单纯地只是在替顾和蕙、或是顾和蓉不值,顾昭蘅说不清自己是如何想的,可心底那股无从排解的苦闷是真的。
“那大约是因着,我的蘅儿是个极好的孩子。”安皇后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看着顾昭蘅,温和道,“蘅儿是个心软的。”
因为心软,才会对同为女子、同样在宫里长大的顾和蕙伸出援手。
顾昭蘅眨眨眼,嘴硬道:“才不是心软。”
安皇后也不同她争这一时的长短,纵容道:“是与不是,我的蘅儿都很好。”
“那蘅儿现在可愿意告诉母后,你都与你三皇姐说了些什么?”
顾昭蘅扭了扭手指,还是对着自家母后说了实话,“倒也、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三皇姐想求母后,来日给她指一位好驸马。”
“我当时虽是应了三皇姐,可如今想想,却是不大合适。母后到底是不是三皇姐的生母,这来日她与驸马举案齐眉倒也罢了,若是相处不好、日子过得不如意,岂不是要把责任全都推到母后身上?”
安皇后却不大在意,可顾昭蘅的关心她还是很受用的。
“这倒也无妨,若是真的驸马相看两生厌,和离便是了。母后可是从来不怕那些的。”安皇后话锋一转,“可蘅儿既是提了,那把此事退推给你父皇便好。”
“和蕙可有说过,她看中谁家了?”
若非是心有所属,安皇后不觉得顾和蕙会这般急切。她也算是个可怜人,安皇后不介意帮她一把。
顾昭蘅指尖一顿,忽地又想起了顾和蕙故意说来惹她生气的那番话,她凝了凝神,规规矩矩的回道:“三皇姐说她心底还不曾有过钦慕之人,只道……她想要一位出身书香世家的驸马。”
安皇后愣了愣,失笑:“这倒也算是个偏好。”
“说起这个来,你皇长姐、二皇姐才是该要择选驸马了。”安皇后摇了摇头,眸色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