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小姑娘这话一听便是不大老实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阿羡,这求我做事儿,怎也得真诚些罢?拿那些话打发我做什么?”宿深扬了扬眉,“拿来哄旁人便也算了,我是那般好打发的人吗?”
其实若是他家阿羡肯说两句软话,宿深觉得自己大约真还能叫她给糊弄过去。
毕竟……某位殿下自己可从来没有那个信心能做到拒绝顾昭蘅。
“多了解些怎也没害处的,”顾昭蘅滴水不漏,“殿下,这点子小事儿,您也就张张口的功夫,怎还要与我掰扯这许多?”
可真真是麻烦。
顾昭蘅倒不是真怕惹恼了那位传闻中的昭王殿下。
只是一个人哪怕伪装的再是天衣无缝,也总有疏漏的时候,或是从他日常的一言一行里,又或是从他不经意的习惯里,总是有迹可循的。
顾昭蘅自己既是疑心宿徽心思不纯,哪里还有不主动查探的道理?她可从没有想过要坐以待毙的。
可这是不是件有害于宿深的事儿,却还是不好教他知晓。瞧着这样子,宿深大约是当真敬重他的那位皇兄的。
顾昭蘅是想要弄清楚宿徽在想什么,可也没想过要拿她自己与宿深的感情来当做筹码。
他自可以一心信任他的皇兄,左不过还有她在,便是宿深身在其中蒙了眼睛,可她不一样。
她生来,便对旁人没那般多的感情。
也不会觉得以疑心来揣测旁人有什么不好的。
许多时候,顾昭蘅是真的怕了这位殿下的。
旁的便也罢了,可这位殿下的心思,顾昭蘅是真真看不明白。
可偏生她又很是喜欢他,很是想弄清楚某位殿下都在想些什么,却又不可能对某位殿下动粗。
果真喜欢时,怎么待他,都是觉得不够的。
他很少会见着顾昭蘅如此郑重的模样,那个小姑娘仿佛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分明人就在他身边,却总让他有一种抓不住的错觉。
仿佛不知道哪一日,便会彻底地失去她。
而如今,那个仿佛来去自如的人,却好似已经为他停留了下来。
“阿羡,”宿深温声道,“我……我很欢喜。”
他真的很欢喜,他喜欢的小姑娘有朝一日也给了他回应。
还是这样的,近乎承诺的回应。
大魔王猜不透某位殿下百转千回的心思,只好当自己没听见,“殿下的心情,仿佛一直都好得很。”
别以为大魔王没发现,自打出了宫,出了京都,某位殿下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好得都叫顾昭蘅心底犯嘀咕了。
“是啊,”宿深坦然地认下了顾昭蘅的那句话,他笑的眉眼弯弯,那股纯粹的少年欢喜连身上萦绕不去的病弱感都消去了几分。
“在宫里,虽说也是与你朝夕相处,可到底身边有那么多双眼睛,还是放不开的。”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这里,全都是我的人。不论我行事如何,都不会传到外人耳朵里去。哪怕是与你再过亲昵,也不会叫有心人拿住把柄来威胁你。”
“阿羡你瞧,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如今更好的地方,比如今更好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