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只管说,我包管一字不漏地转告给家主。”
“其实这计策说起来也简单,就是伪造一份官府认可的过契,连同这份地契一起,拿到陆家去将那个庄子给收回来。”
蔡恒皱眉道:“这事情说起来是简单,但恐怕陆家不会轻易就将庄子交给我们。”
“若只拿这两件东西去,陆家肯定不会认账,但若是这过契是在县衙有存底,而且官府还是认可的呢?”
“假的终究真不了……”蔡恒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郎君是想买通官吏,做一份真的过契出来?”
“五叔一语中的。”韩端难得地伸姆指夸了蔡恒一句,“我来上虞之前,就已经和孔台说起过此事,到时由他去找户曹吏,将有陆访签字用印的过契塞一份到户曹留底,到时我们手上这份自然也就变成真的了。”
蔡恒撇嘴道:“孔台不一定靠得住,前些时日家主的事,他也不肯帮忙呢。”
“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答应他事成之后,便给他五百万钱,以孔台的贪婪,在如此巨额的钱帛面前,又怎么可能会忍得住不伸手?”
蔡恒恍然大悟,但他却迟疑道:“郎君,家里要新开盐场、铜冶,这都是极为耗费本钱的买卖,家里如今还能不能拿出五百万钱来?况且,一下给孔台五百万,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韩端笑道:“五叔是觉得给孔台的太多了吗?我给你算一笔账,等你听过之后才说合不合算。”
“陆家三十五顷水田,按时价三到四万钱一亩,最少也值五千万钱以上一顷五十亩,我拿出十分之一给他,已经算是很廉价的了。”
“况且,这钱还不是白拿的,孔台要去收买户曹吏和所有经手的人,还要去请靠得住的中人保人,总之,暗地里的事情都由他来办,我家只管拿了地契和过契去收田。”
这笔账并不难算,蔡恒也不是不清楚三十五顷水田的价值,只是五百万这个数目太过庞大,让他一听就觉得心痛,如今听韩端一说,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韩端却又伸出一根手指,道:“这件事办成之后,孔台就算是有一个把柄落到我手里,日后若是找他办事时再推三阻四,尽可拿此事来要挟他,这算是额外的好处。”
三言两语又将蔡恒说得眉开眼笑起来,他眯着眼睛道:“一月之前,陆访还陷害家主,想要吞了我家的良田,如今轮到我们来收他家的田了。”
韩端深有感触:“陆访生前架空县令,欺压同僚,奴役下属,在县衙中天怒人怨,他死了之后,众人又怎会不落井下石?”
“我家在前,他们在后,就算日后陆家要报复,也是来找韩家,他们有什么不敢下手的?不过,日后郎君倒是要防着陆家一点。”
韩端哈哈笑道:“吴郡陆氏,已是日薄西山,不足为虑,若他敢来报复,我就让他消失于三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