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倒还好说,手无寸铁,而自己这边有弓有弩,兵器齐全,只要看紧点,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但那些逃走的水贼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方才他们一哄而散,是因为大火之下骤然遇袭,情况不明,但若是回过神来,发现偷袭他们的不过百十人,就很有可能纠集起来发起反攻。
据蔡恒估计,逃走的水贼至少都有上千,这么多的人,又是在黑暗之中,哪怕没有兵器也很难对付,搞不好己方就会出现伤亡。
韩端与蔡恒想了好一会,却还是想不出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最后还是韩七提了一个建议:“不如将船全部驶到我们先前去的那个荒岛上,等明日家里的人来了,再上岛来收拾他们?”
蔡恒问道:“那这些俘虏就不要了?”
“没办法了,只能按七所说的办。”韩端很是不爽地揉了揉眉头,“先将他们扔在这儿,我们将船全部开到荒岛上去过夜,等明日再来搜岛,将他们再抓回来。”
这时,马三兴却走上前来,对韩端道:“郎君,不如让我先去试一试,看能不能说降他们。若是不行,再去荒岛过夜也不迟。”
“他们现在不都降了吗?无论他们降不降,今晚去荒岛过夜,都不能带上他们!”韩端看着寨门外被绑住手脚,不安地四处张望的水贼俘虏,思索片刻,又道:“不过,你也可以去试一试。”
“你去向他们说,降了之后,可为我家荫户,也可作部曲家兵,另外还有铁冶、铜冶可去,无论去何处,一应待遇照我家原有的荫户部曲支给,绝不为难。”
“但要向他们说明,一旦投入我家,就不能再行那不忠不义之事,也不可偷奸耍滑,挑起事端,若有违背,家法不饶。”
“若他们愿意,今晚就在这岛上耐心等候,明日家里就派人来登记名册,分发米粮布帛,建造房屋,绝不会让他们受冻挨饿。”
马三兴闻言大喜,“这岛上众人,多半都是被官府所逼活不下去才来的,郎君愿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岂有不允之理?”
韩端态度非常诚恳:“无论何人,只要尽心为我做事,我都不会亏待了他们。三兴你也一样,只要尽心尽力做事,我不敢说让你加官进爵,但富贵荣华可期!”
最后,他郑重地道:“卿不负我,我不弃卿!”
“多谢郎君厚爱!”马三兴俯身长揖,语气庄重,“仆虽不才,却重然诺,今日仆有言在此:今生必不负郎君!”
韩端将他扶了起来,哈哈大笑:“你我相见恨晚,今晚若是有酒,当浮一大白!”
马三兴重重颌首,转身大步往俘虏聚集处走去,韩端却又叫住他道:“冬夜长寒,可让他们解去绳索,寻柴薪生火取暖。”
不光是俘虏们需要取暖,寨子里火势渐灭,湖风袭来,连韩端等人也感到一丝寒意,他令人在左近拾来干柴,从寨子中借来火种,不一会便生起几堆大火。
虽已夜深,但众人都没有倦意,韩端一一到几个火堆前与家兵部曲们说话,然后又让蔡恒将今晚令行禁止者、奋勇作战者,以及武艺娴熟者,都分别拟个名单出来,该赏赐的回去之后要进行赏赐,可以重用的也要一步步提拔上来。
这些事情非常繁琐,但韩端必须亲自去做,等日后人手充足,制度健全之后,才能够将这些权利慢慢转交给他人。
自重生以来,韩端便忙于处理各种事务,虽然充实,但有时也深感分身乏术,随着日后摊子越铺越大,对各种人才的需求也将更加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