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来接新娘咯。”随着一阵阵欢快地呼喊,西装笔挺的左岸跨进房间。 “月儿,我来接你了。”左岸笑着说,递上自己手里的捧花。 南宫月含笑正要接过,却被冷如烟阻止了:“左岸,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我不满意的话,你可别想娶走我们小月。” 左岸会意地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到冷如烟的手上,问到:“这样的诚意够不够?” 冷如烟接过厚厚的红包,满意地笑了,说:“诚意是够了,那接下来就要通过我们的测试,才能顺利娶走新娘子。” “什么测试?”左岸问。 “新娘子的鞋不见了,你去帮忙找出来吧!”冷如烟说。 左岸和伴郎找了一会,却没有找到,房间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要找一只鞋子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左岸求助地看向南宫月,却见她只是抿嘴含笑看着自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时候两个人不是应该团结一致,突破难关吗?怎么她看着自己着急无动于衷也就罢了,还笑得那么开心,看来晚上有必要振振夫纲了。 “看来某人是找不到咯,那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我可要带走了。”冷如烟说,惹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上官,你也不管管你老婆?”左岸也不理会冷如烟的挑衅,转向上官说。 上官海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心里乐得看左岸的笑话,暗中向冷如烟竖起大拇指。 左岸岂会看不出上官海的小心思,说:“你可别忘了你还没结婚呢,到时候我一定会连本带利向你要回来。” 几人正闹着,唐玉贞走进来说:“差不多就可以了,可别误了吉时。” 冷如烟这才从南宫月的婚纱底下拿出鞋子,背在身后,伸出右手放在左岸面前。 左岸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重重地放在冷如烟手心。 冷如烟满意地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将鞋子递给了左岸。 左岸接过鞋子给南宫月穿上,正要抱起南宫月的时候,冷如烟又说话了:“来来来,说几句,让小月心甘情愿地跟你走,也让我们放心将小月嫁给你。” 左岸也不忸怩推辞,单膝跪了下来,看着南宫月的眼睛认真地说:“小月,我不会说什么华丽感人的话,只是请你相信,这一辈子,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照顾你保护你,我爱你!嫁给我吧!” 唐玉贞抹抹眼角的泪水,当初那个抱在怀里的小娃娃长大了,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她该感到高兴的,可是心里的苦涩酸楚快要将她淹没了。 南宫凌天搂着爱妻的肩膀,安慰到:“难过什么,左岸是个好孩子,以后由他替我们照顾小月,我们该高兴才是。” “就知道说我,是谁昨天长吁短叹了一整晚,害得我都没有睡好。”唐玉贞斜了丈夫一眼。 “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小月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要出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南宫凌天感慨到。 “可不是嘛!我们都老了,我早上起来照镜子,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唐玉贞说到,无论是哪个年纪的女人,都是爱美的。 “没事,哪怕以后你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牙齿都掉光了,你在我心里仍然是最美的。”南宫凌天说。 “老不羞的。”唐玉贞瞪了南宫凌天一眼,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哪个女人不希望听到丈夫的甜言蜜语呢! 唐玉贞和南宫凌天正说着,左岸已经牵着冷如烟走到两人面前,说:“爸,妈,我会一辈子对月儿好的,你们放心吧!以后我也会和月儿一起孝敬你们。” “左岸啊,我们就把小月交给你了,以后你们两人要互相谦让,好好过日子,小月有些小脾气,你多让着她一些。”唐玉贞说着,又转向南宫月说:“今天过后,就是真正的大人了,两个人过日子,磕磕碰碰地很正常,你也要收敛一下的脾气,不要再像没出嫁时那么任性,知道吗?”唐玉贞细心地叮嘱着,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即使女儿已经长大了,她也放心不下。 南宫月望着父亲和母亲,不知何时,两人的鬓角已经出现了白发,父母辛辛苦苦将自己养大,还来不及孝敬父母,自己就要嫁人了,又听着母亲的嘱咐,她的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也说不出话来,只好不住地点头。 “傻孩子,哭什么,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笑,以后的日子才会笑口常开。”唐玉贞抬手为南宫月拭去泪水。 两人跪下来给唐玉贞和南宫凌天磕了三个头,南宫月的泪水几乎止不住,左岸抱着她安慰说:“别难过,到时候我们把爸妈接过来一起生活。” 南宫月渐渐止住哭泣,左岸转向唐玉贞和南宫凌天说:“爸,妈,我们去酒店吧。” 汽车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驶向凯悦大酒店。 宾客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坐了,大家三三两两地聊着,喝着,气氛好不热闹。 七点,大厅的灯光暗了下来,随着一首结婚进行曲,门被慢慢推开,南宫月挽着父亲南宫凌天的胳膊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可爱的小花童以及伴郎伴娘。 南宫凌天将南宫月的手郑重地放在左岸手里,两个男人都神情肃穆,庄严地完成这一项责任的交接。 音乐停了下来,全场的人都注视着这对新人,一起共同见证接下来的神圣时刻。 “左岸先生,你愿意娶南宫月小姐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照顾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主持人说。 “我愿意。”左岸不假思索地说,声音洪亮而郑重。 “南宫月小姐,你愿意嫁给左岸先生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主持人又问。 “我愿意。”南宫月认真地回答。 大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所有人此时都被一种温馨浪漫的气氛所包围感动。 “今天我们新郎给新娘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下面我们有请新郎,一起来看看他到底给新娘准备了什么礼物?”主持人说着将话筒递给了左岸。 “我和月儿从大学时候认识,中间因为误会分开了两年,还好,上天总归是眷顾我的,让我在今天能抱得美人归。月儿,谢谢你,愿意嫁给我,谢谢你,让我未来的路不再孤单一个人,谢谢你,让我的人生得以圆满。以后,我会履行一个丈夫的职责,尽我所能,倾我所有,照顾你,疼爱你一辈子。”随着左岸的话,大屏幕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照片,一张张图片闪过,最后汇集成一个心形。 左岸双手捧来一个相册,说:“这上面一共有九十九张照片,每张照片都有一个故事,这是属于我和你的故事。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陪你看最美的风景,品尝最美味的食物,走过最漫长的人生之路,等到我们都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携手在门口看这些照片,聊起我们的往事。” 南宫月打开相册,只见里面的照片被剪成了各种形状,每张照片旁边都有一段话,时间地址也写得清清楚楚,这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能弄得好的,从他们认识开始,他就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一时间,她的心里充满了柔情。她望着左岸,这个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带给她无数感动的男人,将陪她走过漫长一生的男人,她是何其有幸,能成为他的妻子啊。 南宫月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左岸愣了一下,紧紧搂住她,掠夺她的美好…… --- 凌晨一点半,叶露终于放弃了自我催眠,从床上爬起来玩电脑。她和苏简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面了,想起上周末两人相约去爬山最后却不欢而散的情景,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王欣婷以一种无孔不入,见缝插针的姿态进入两人的生活,上次他们争吵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但叶露明白,横亘在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是另一个女孩,一个她没见过的女孩,一个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的女孩,一个她甚至不能去责备的女孩。 叶露想起张爱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无疑,那个女孩是苏简的“床前明月光”,是他的朱砂痣,可自己呢?难道是那蚊子血或饭粘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何又不放手? 防盗门突然剧烈地响动起来,把叶露惊得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随后响起了苏简的声音:“叶露,开门,我知道你没睡。” 叶露在桌子前待着没动,她不想去开门,不想看见苏简,否则她这一个星期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可是敲门声仍在继续。 怕吵醒左邻右舍,叶露纠结了一会儿,慢腾腾地走过去开了门,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 “你疯了吗?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来干什么?还喝这么多酒,也不怕酒精中毒而死。”叶露说。 “死了倒好,没有烦恼没有牵挂没有争吵。”苏简凄凉一笑,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要想死去别的地方,别弄脏了我的地。”叶露怒从中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又颓废的苏简。 “我就算死,也是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叶露,你别想逃。”苏简晃晃悠悠站起来,一把将叶露拉进怀里。 “苏简,你放手。”叶露嫌恶地皱着眉头,她不喜欢酒精的味道。 “叶露,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苏简说着吻上了叶露的唇。 叶露推了一下苏简,可女人和男人的力气存在天生的差别,她挣扎不开。就当是被小狗舔吧,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苏简的舌头钻进了叶露的嘴里,她终于忍无可忍,咬上了他的嘴唇,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可他却不觉得疼痛,甚至隐隐有些兴奋。真是疯了,叶露在心里想。 激情过后,苏简将叶露禁锢在他怀里,带着满足的笑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的身体黏糊糊的,想去洗个澡,可是苏简的胳膊是那么有力,即使在睡梦中也毫不放松。她只好放弃这个想法,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当清晨第一缕眼光照进房间的时候,叶露醒了,但她不愿意睁开眼睛,不愿意面对苏简。她感觉身后的人动了动,然后贴近她的耳朵说:“早安,宝贝儿。” 叶露仍旧闭着眼,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苏简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宝贝儿,快起床!今天我带你去玩。”苏简说着起身下床,见叶露还是毫无动静,只好使出杀手锏:“我现在去做早餐,如果做完早餐你还没有起床的话,我不介意来一次晨间运动。” “用这样的手段逼迫我,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叶露不满地质问。 “除了这个方法,我不知道还能拿你怎么办。”苏简微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一个星期以来,我打你电话不接,找你你也不见,你还要和我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和你闹别扭,我只是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瓜葛。”叶露狠着心说,将头转向一边。 “叶露,收起你这个想法,我说过这一辈子你别想离开我。”苏简顿了顿,又说:“除非我死。” “那我去死,把这条命给你,这样总可以摆脱你了吧!”叶露愤怒地大叫,抓起枕头朝苏简扔了过去。 苏简也不闪躲,任由枕头砸到他身上,然后滚落在地,他蹲下身捡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枕头,看着叶露的眼睛说:“好啊,等你死了,我也去死,死个干净。” 叶露打了个激灵,因为她发现苏简的表情是那么认真严肃,让她的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恐慌来,久久不散。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叶露喃喃地说,声音低不可闻,似乎也没想要苏简的回答。 苏简转身出了房间,叶露打了一个寒颤,紧紧地抱住自己,明明是五月温暖的天气,她却觉得有些寒冷。 叶露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披散着凌乱的头发,赤着脚走到厨房,关掉电磁炉,哑着嗓子说:“我们谈谈吧!” 两人面对面在餐桌旁做了下来,叶露斟酌了一下,开口说话:“第一,我不管你用任何方法,断绝和王欣婷的来往,你不要和我说她是你学生,你们之间关系很正常之类的屁话;第二,停止为她写日记,当然你可以偷偷地写,但是要有把握不会让我发现;第三,以后你朋友之间的聚会,方便的话都要带上我,让别人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如果你答应的话,以后我不会再因为那件事和你吵架。” 苏简犹豫了一下,说:“第一和第三我可以答应你。可第二条……叶露,她救过我的命,这是我唯一纪念她的方式。” “她对你有恩,可对我没有,她的存在已经影响到我了。苏简,你要是真正有情,就找一个角落独自一人缅怀她一辈子,你这样抱着我想着她,又算是怎么回事呢?”叶露冷漠地说。 “我想着她,只是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不是其他。”苏简说。 “我不管,你就说答不答应吧!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叶露冷着一张脸,接着说:“到时候我就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你们谁叶别想找到我。” 苏简陷入了思考之中。 叶露也不催促他,只是双眼无神地盯着一个角落看,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她没有办法,一想起有这么个人,她就寝食难安,心里像有根针扎着一样。但无论苏简做出何种选择,她都不会觉得高兴,甚至会觉得有些悲凉。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良久,苏简开口说。 “你说。”叶露调整了一下坐姿,她觉得自己和苏简的这场爱情就像是一场谈判。爱情不是应该发自内心的欢喜,两个人都希望和对方在一起吗?怎么会是这样提条件的呢?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和无力。 “你要搬去和我同居。”苏简说。 “可以。”叶露回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苏简之间已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了,他们就像藤和树,分不开,放不下。所以她尽可能争取自己权益最大化,让自己过得更加开心舒适一点。 “那今天就搬过去吧!”苏简说。 叶露点点头,其实住在哪里,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她会把这里的房子保留,这样,两个人争吵的时候,她也有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