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搜府吗?”许姨娘本来就是气急攻心,无端又搞这么一出,分明就是要和她过不去呀!
“没错,我要搜府!我睡了十多年,这府里的事变了多少,东西挪到哪,本小姐都不甚清楚。所以打铁趁热,今晚,我要对府中上下,搜个一清二楚。”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颜舜华意有所指。
她之所以要搜府,无非是看看这些年来,谁中饱私囊,霸占颜家的财产。
许姨娘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单手叉腰指着颜舜华叫骂。
“舜华,你才醒过来多久啊,你是要搞到天怒人怨的吗?”
一听要搜府,府中的老人纷纷不依了。
不是说坏风水啊,就说颜舜华目无尊长,败坏家风。
“舜华啊,你这样可不行,传出去,咱们颜家岂不成了天大的笑柄。”颜贵阳坐在位置上一个劲地摇头。
怎知颜舜华还反问了句。
“依长辈的意思,是先搜您还是先姨娘的院子比较好?长辈觉得吧,您清者自清,可是许姨娘的话,要是不搜清楚,恐怕以后难在府中立足啊,毕竟这么多年都在贴外家,不是吗?”
“你这…唉,不管了,管不了你了,你要搜便搜。来人扶我回去!”
三叔伯颜贵阳望着颜舜华的侧脸一个劲地摇头,念念叨叨地被扶回去了。
事不宜迟,太阳刚下山,颜舜华就率领一众护院整整齐齐地列在许姨娘的东苑。
她坐在院中间,细细的品茶,对着府中数十个护院大声说道:“来人,给本小姐守住前后门,要是放一只老鼠出去,本小姐就唯你们是问。”
“是!”
“什么,肚兜!”许姨娘整张脸都红了,气得结结巴巴的,“来,来人,快扶着我点。真是家门…不幸,颜家的列祖列宗,快来瞧瞧这不肖子孙,嫣红没本事,教不好她…”
真会演,哭得这么煽情。
“来人,去给许姨娘请个大夫。”
闻言,许姨娘还以为颜舜华服软了,害怕了,便向自己的丫鬟使了眼色,暗示她出去通风报信,秋景也是个醒目的,自然是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点了点头,就赶着出去了。
怎知,她的丫鬟刚要出去就被颜舜华拦住了。
“有什么事吗?大小姐,没看到咱们夫人不舒服要请大夫吗?刚要回大钥匙就打着刻薄嫡母的算盘了?”
丫鬟秋景态度嚣张得很,完全不把颜舜华放在眼里。
看来许氏两姐弟在颜府这些年,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嫡母?就她,也配!
“还有大夫也不用你们两个请了,我自会派人给姨娘请大夫,现在许姨娘身边也没几个人了,得让你们留下侍候才行。要不然,她万一不小心死了,别人还会说我刻薄姨
——娘呢!”
没错,她是故意拖长音说姨娘那两个字的,父亲一天没抬,她就是个姨娘,一辈子都是个妾!
颜舜华得意地笑了笑,切,想偷溜出去藏私房钱?没门。
颜舜华派人把许姨娘房中的软榻抬了出来,让她不遮不挡地躺在院中,其他长辈生怕颜舜华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都躲在院中,不敢出房门半步。
许姨娘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房里的东西被人一件一件搬空,红彤彤的贴身衣物被放在当眼处,脸就像被火烧一样,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整个院子数十双眼睛,仿佛每个人都在嘲笑她,议论她。
“禀告大小姐,已经点算清楚了。”家仆乖巧地递上帐册。
颜舜华接过相册,满意地点了点头,册子上连一草一木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许姨娘的两个心腹丫鬟,恶狠狠地瞪着颜舜华,恨不得冲过来咬她。奈何为了让主子早日回房休息,还是咬咬牙,上前问道:“大小姐,可是搜清楚了?可以让夫人回房休息了吧。”
只是她语气不见婉转,倒是像是在威胁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搜没搜清楚,我还要向你一个丫鬟交待吗?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和刚回府的时候不同,如今的形势已经完全逆转了。
丫鬟冬来挺直腰杆,大声说道:“奴婢当然记得自己的身份,但是奴婢怕主子不记得,不仅抢丫鬟的男人,现在还要欺辱自己的娘。大小姐今日做的桩桩件件,就不怕惹来天下人的非议,就不怕天诛地灭吗!”
“好一个天诛地灭。”
颜舜华扬起嘴角笑了笑,“规矩,本小姐等会再教你。至于今日为什么要搜府,搜得对不对,明日百姓自有公论。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秋景。”小丫头有些胆怯了,语气心虚不少。
“秋字辈,也就是和霜霜同一年入得府。那你应该很清楚,十二年前许姨娘每月的例银是多少?”
“奴,奴婢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就是不称职咯,丫鬟没做好分内事,怠慢了姨娘,那就是大不敬。人来,准备家法。”
眼看仆人准备长凳,木棍,秋景顿时慌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