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擎琛眸子顿沉,似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冷、明、诚!”
时染被迫上了冷明诚的车,绝尘而去。
她转动被捏痛的手腕,不明所以地看向开车的男人,“冷少爷,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冷明诚没头没尾来了这一句,他常年温润如玉的俊脸上莫名出现无端烦躁,五指抓着方向盘,紧了紧。
时染只一眼就知道,冷明诚又在纠结了。
这个如今可以在暮城上流叱咤一方的男人,年少时不自觉培养的微表情还是没能完全藏得住。
时染垂下眸子,掩下自己的情绪,她不再开口。
下一秒,冷明诚愤愤敲打方向盘,带着几分嘶吼,“时染,我就问你一句话。”
“没有。”时染没等他问出口,平静冷漠,兀自说出了自始至终没有变过的答案。
她没有害明美,她从来没有叫明美在十岁生日当天去酒吧等她!她没有因嫉妒薄擎琛喜欢明美心生怨恨,她没有准备几个混混侮辱明美,
她没有,她没有,她没有!三年前就说了很多遍的没有,却到今日也没人信她。
冷明诚闻言心中又是一痛,他自然知晓时染回答的是什么,他斜着眼睨了时染一眼,几乎大半张脸都埋在头发里,影响视线也没有撩开的意思,而且她似乎还在拼命往里缩。
瞬间,冷明诚忽然觉得时染好像变了,又觉得好像没变,她单薄到只剩一把骨头的肩头刚刚还被自己拉扯过。
“我不是问这个!”冷明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我是想问...”
“什么?”时染侧过头,发丝间露出两只波澜不惊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他,“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冷少爷发问?”
可能是好不容易出了医院,就被另一个火坑拦住,又被限制住自由,时染的声音带了一分怒气。
她粗咯的声音堵住了冷明诚的下半句话,被刺激的冷明诚大脑瞬间清明,他的确不该问。
从时染害死明美的那天起,他和她的关系,堪比深仇大恨,哪还能有什么值得发问的事情!
“冷少爷,请你将我放下车。”时染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大眼睛里溺满悲伤,她清了清嗓子,换了一丝恳求的语气,努力说清楚,“我有急事。”
冷明诚本想讥讽反怼,她的急事?
难道是去找薄擎琛吗,想到昨天发生一幕,冷明诚踩紧油门打算藐视时染一眼。
却发现时染双肩微不可见的颤抖,他莫名感受到她的悲伤,心脏又是一阵刺痛。
冷明诚皱起眉头,恍然想起了助理昨晚汇报的消息。
时夫人过世了,当晚火速被下葬...
冷明诚的心尖像是被人捏了一把,时夫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那么热情温柔的女人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千错万错,时夫人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