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玄手中剑猛地用力,力大气沉,这是陈道玄第一次用尽全力,就算是刚才与那卓宗也并未有此剑的半成力道,力大到那人被这一剑推出去百丈之远。
那人被推向远处,却并没有就此坠落大地,而是手持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穿着一件黑色斗篷,带着一副白色面具,悬于半空中,居高临下俯视着陈道玄,眼中尽是傲慢挑衅!
腾云境!全场彻底失声,沸腾起来。腾云境与下面的境界最大的区别就是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飞行,而此时这黑袍之人就是如此,他确实值得傲慢,有资格傲慢,二十五岁不到的腾云境,恐怖如斯!
那人体态修长,身材高挑,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但是光是看着这身材应该就是一个美男子!
陈道玄依旧面沉如水,腾云境吗?我也可以!
陈道玄脚尖一点轻轻的如同点水,不带一点灰尘,升上了天空。
又是一个腾云境!今天晚上算是彻底大开眼界了!
“姜之!”那人说道,抬眼第一次开始正视陈道玄!
姜之自从修道以来从未感受到过年轻一辈的威胁,因为他修道天赋太高了,高到所有与他处于同一辈的年轻人都只能望尘莫及,甚至连他的后尘都望不到。不仅仅是破境神速如喝水,而且每一境的底子都打得极为扎实,每一境中除了实在是无法再提高了不然他根本不会选择破境。但是哪怕是这样他还是拉开其他弟子一大截,他就像是一道天花板,所有人都想去触碰,但是所有人都碰不到,甚至以为是要碰到了,他又会以一种更加绝望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以他不屑,他看那所有的飞鱼峰弟子就如同看一群自作聪明的傻子,一个个仿佛以为自己机关算尽、聪明绝顶,但是在他眼里却如同一群小屁孩在玩闹,他的眼光早已放在了头上,他打交道的人,是那些飞鱼峰的长老们,是四大护法,甚至连水火判官他都见过一两面!
他一直以为这天下同一辈年轻人已经没有值得他出手的了,所以这次要不是峰主执意要他参加,他是断然不会来的。有什么意思?看一群猴子打架?你一剑我一剑,你砍一刀我还你一刀?无趣得很!
但是如今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那么强烈,以至于他舔舐嘴唇,就想和眼前之人大战三百回合,战意盎然!
陈道玄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马车中的姜之,接连藏拙又百般羞辱一众人,就是为了逼迫他出手,他向来对功名一事不在意,但是还是对姜之这人产生了好奇,就像是一个一直走在自
己的通天大道上的人,突然发现旁边有一个人居然和自己走在了同一条线上,难免因为一个人太久了会感到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罢了,这一战之后他还是会回到那条一个人的大道之上,结果不会改变的,一个人还是一个人。
修道以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虽然偶尔会有师傅来为他指教道法,但是就算是那样的机会他都很少能给师傅。他的悟性向来很好,好到再精深的道法他都能很快领悟,完全不需要师傅的指导就自行领悟了。
他仿佛天生就是为了修道而生的,没有很深的七情六欲,对于玩乐一事没有兴趣,对于感情一事没有兴趣,甚至对于师傅的马上飞升与他分别他的心里都激不起太多的涟漪。他只是修道,只是练剑,一心一意。谈不上喜欢,只是知道自己要这么做,以至于他在上山的第一天,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却有着很多大人都难有的平静心境,在蒲团上一坐就是好几个日夜,第一天就踏入了一重天。
往后的岁月依旧如此,没有刻意压境,顺其自然到了如此境界。他只是偶尔站在山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流水携带桃花远去,看着天边的云彩忽散忽和,看着山下的人匆匆来又匆匆离去......如此度日没有尽头。
但哪怕是如此他的心里也从未觉得寂寞孤独过,取而代之的是内心的平和,一直的古井不波,不起涟漪。他想他这一辈子也不过是百年岁月里修炼到与师傅一样的境界然后飞升也就结束了,人间向来不是他所追求的,就算是所谓的仙界也不是,他只是一直修道,一直修道,没有任何目的。
两个年轻一辈的绝世天才,一个一袭白衣,持一柄透明长剑,剑名桃花!一个身披黑色斗篷,手中持一柄漆黑长剑,剑名震烨!
两人遥遥隔空对视,互相不再言语,一个战意冲天,一个平静如水。
毫无征兆的,又仿佛心有灵犀的,两人都提剑在前,剑意汹涌澎湃,如同两股奔流而下的巨大潮水在入海口狭路相逢,两个冠绝于世的年轻一辈终究难逃一山不容二虎的宿命剑刃相接。
陈道玄横剑在前,阵阵涟漪在剑上震荡开来,又有白色如虹的剑气,升腾而起,四周的空气开始扭曲,以他为中心此片黑夜如同白昼,他就像一个小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姜之则是竖剑在身,震烨剑上一道道黑色的纹路散发点点光晕,这光晕漆黑幽邃,明明已是黑夜,却是比这夜色更加深,不仅如此就像是一个幽冥的洞穴,居然在吸收这周围的一切光泽!
两人同时出剑,一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