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雅雪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贺山便稳定了心绪,继续说道:“其实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这兄弟啊,从小父母双亡,是靠着小镇父老乡亲的救济,吃着百家饭长大。”
“我们这个小镇上的居民大多都是花匠,靠着栽种贩卖茱菊为生,虽然说不上富裕,但是好在民风淳朴,对这个全镇仅有的孤儿照料有加。”
“正因如此,贺峰也就对小镇的村民心存感激,对待镇上百姓也如自己的亲人一般,不过每到团圆佳节的时候,他却谁家也不去了。”
“现在想想,可能是认为在别人阖家团圆的时候,多了自己一个外人,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吧......哎!我这兄弟哪都好,可就是太过执拗,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
“我娘见他孤苦伶仃,又十分喜欢,便将他留在了我家,说来奇怪,贺峰倒是乐意和我们过节,时间一久,我们便以兄弟相称了。”
雅雪听闻,悲喜交加,又问道:“我看贺峰二哥年纪也不小了,也没给张罗门亲事么?”
话音刚落,贺山脸上的悲戚之色更加沉重,长吁一口气,道:“以前有个外来姑娘与他情投意合,但是成亲后没多久,镇子里发生了一些事,那姑娘就不见了,怎么问贺峰,他也不说,就只是摇头叹息。”
“我这兄弟命苦,从小独自一人,吃了许多别人没有吃过的苦,成了家也没能幸福几天......”
燕然、雅雪听完心有戚戚焉,不知是有情人难成眷属,还是另有什么别的隐情,而那橙儿表情依旧冷漠,没有引起丝毫悸动,比起身世与经历,谁又能比他更无助凄惨呢?!
“贺山大哥,您刚才说的镇子里发生了一些事是什么意思?”燕然扫了扫这宁静安详的小镇,实在看不出这里能发生什么事情,“我看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啊......”
贺峰看了一眼生养自己的小镇,徐徐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言,我们镇子并非和外面没有联系,镇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花匠,靠种植、贩卖茱菊花为生,日子一直过得很安稳,可是就在贺峰新婚的那一天,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
贺峰猛地闭上眼睛,心境久久不能平复,似乎仍然心有余悸,痛苦的神情一点点在脸上荡漾开来。
“他们简直没有人性,逢人便杀,全镇的百姓见势不妙,仓皇而逃,可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又怎能逃出那些杀手的掌心。”
“万幸的是,最后有一个黑衣人挺身而出,将那些屠夫杀退,救了我们全镇人的性命。”
“那人是谁?!”燕然如听天方夜谭,脱口而出道。
贺山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失落道:“那时候是夜里,漆黑一片,他们又是身着黑衣,没能看清楚容貌。”
“不仅如此,就连毙命的黑衣人也尽数被毁去,没能留下一点痕迹。”
“这......这也太丧心病
狂了吧?!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么?怎么毁的?”燕然睁大了双眼,急迫地问道。
雅雪略带愠色的眼睛瞟了燕然一眼,燕然便默不作声。
“我看到他们用的是一种装在小瓶子里面的粉末,撒到尸体上面,尸体就冒出蓝色的火焰,不一会就没有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橙儿扯了扯嘴角,神情肃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那是销魂散,江湖杀手惯用的手法,在任务失败的时候,为了避免留下痕迹就用这个。”橙儿眼神变得深邃,冷冰冰地说道:“既然是江湖杀手,你们镇子可是惹到了什么人?”
贺山敦厚的面容变得僵硬无比,垂目摇首,道:“我们这镇子能惹到什么人?除了每年茱菊花开,做点小生意,偶尔会闹些小摩擦,可就算是生意上的矛盾,也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怎么会让人下如此狠手。”
橙儿一听这话,思索了片刻,觉得这话确实没错,便不再多言。
雅雪柳眉轻挑,回味道:“贺峰二哥的媳妇也是在那天晚上消失不见的么?”
“是的。”
“一去不回?没有一点消息么?”
“一去不回,没有一点消息。”
三人在贺山的带领下,边攀谈边行路,不多时便到了一处规整的小宅前面,一佝偻老妪正满面慈祥地看着他们。
贺山看到老妪,脸上恢复了初见时的憨厚笑容。
“娘,和您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老坐在门口,现在天气凉了别冻着。”
说着,便将自己的麻布衣衫披在了老妪身上,转头对燕然他们一笑,道:“这是我娘,进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