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韵含能找到司靖我倒是不奇怪,这世上大概就没有她找不到的人。
往司靖家去的路上,大白天我硬是走出了一个人夜路的感觉,时不时地总要回头往后看,生怕哪个墙后头冒出任韵含的身影,那我就赶紧跑,千万不能被她抓住了。
刚转过一个灯牌,斜刺里冲出来个人影,哐当撞了个满怀,从那柔软的触感我不由自主的感觉身上一寒,只是一抬头,心里长松了口气:“司靖,你不是六点下班吗?”
司靖揉着被我撞疼的胸口,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过来,口里更没好气:“沈源,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欺负人姑娘了,瞧你那走一步勾三头的做贼心虚样儿,你最好——”
我赶紧伸手把司靖的嘴堵了,这大马路上已经有至少超过十个人瞅过来了,要一身警服的她真把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个字说出来,我真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司靖被我眼神左右一扫,也才注意到周围情况,跟着嘴角向上一翘,发号施令般道:“走,好不容易下个早班,吃大餐去!”
司靖饭量不大,不过竟找贵的点,摆明了要杀我一顿,比起这个,我倒更在意她手里的信,上回任韵含明确说了让我二十四小时不得关机,但前一段我在古浪镇时因为岛上信号不大好,基本上回到住处才能通信,也不知道错过了这个姑奶奶电话没,别是兴师问罪来的!
一顿饭吃的我忐忑不安,好在司靖还是如约地给了我信,我本来是打算回家路上再拆开的,架不住这对面女警审案般的熊熊目光,只得当面拆了,信上只有短短两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沈源,母校要拆迁了了,同学们打算三天后在母校半个送别仪式,一定要来哦!”
这话没头没脑的,任韵含也压根没上过学何来的母校,唯一的解释这是一句暗语,应该是老头子那边出事了。
在司靖快要点燃的目光中,我不得不把信纸递给她看,只是一眼之后,她又笑了,顺手就把信纸丢给我:“我回去了,看你还是学生,这顿饭我来之前就付过账了!”
司靖一面说完,蹦蹦跳跳的就走了,我实在看不出她在高兴什么,就像我根本也从来猜不透任韵含这个师姐的想法,女人心,海底针。
一直到很久之后,有天我和司靖又说起来这封信的事,彼时的司靖蓄了一头酒红色的波
浪卷,右手轻撩起耳边一丝碎发,声音美的惊心动魄:“没听说过吗?字如其人,一个将字写得如此歪扭的人,也不会好看到哪里!”
我强忍住没告诉她,任韵含是苗寨长大的,这手还算清秀的字,已经能算里头的优等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