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过去了,他都不曾走出当年的阴影,也不曾变成一个普通人。
无助、害怕、恐惧的情绪不断的交织,连带着还有对自己的无限质疑那一瞬间的江亚,真的是被扒光了站在众人的面前。
第一次的审讯,江亚因为魏巍的离开而彻底失控,而第二次的审讯,陈年伤疤的揭开,更是让江亚产生了巨大痛苦的同时,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原本就曾经动摇过的信仰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加不那样坚定了。
属于江亚的自我否定已然开始。
江亚这个角色在这个新剧本中,像是被处以一场以“救赎”命名的酷刑,沉重的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起来。
那一刻的江亚也许什么都不去想了,只是麻木的认为,游戏还没有得出他想要的结果,所以自然不会轻易的结束,即使他忽然发现自己也许并不在意最后的结局了,但是他仍旧是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继续下去了。
他总要给自己那残破的人生找一点存在的意义,要不然,他江亚显得多么可怜他江亚,怎么可能是可怜人呢?
所以江亚矢口否认了自己之前所谓的自首,这场声势浩大的审讯最终也只是让江亚因为妨碍公务而被拘留了十天。
他再一次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警局。
离开之后不久,他继续开始了他那所谓“证道”似的行为。
站在没有丝毫防护的烂尾楼上,他打通了方木的电话,将自己的生命再一次交到来了自己的仇人手中。
此刻,生与死只有一步之遥。
而江亚这种种的行为,终是让身处漩涡之中的方木和警方不得不采取一些激进的手段。
主动权开始调转,局势开始发生改变。
江亚开始因为自己的偏执而成为别人陷阱中的猎物。
跟方木最后一场对决来的是突然的,但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两个人意识形态的对峙已经发展到了顶峰,注定是要有一场胜负的,穆青觉得,导演兼编剧徐季周安排方木和江亚最后激战这一段情节的原因,就是想要将这种意识形态斗争的过程外显化,以此来引发观众的思考,让观众在这个过程中去真实的辨别有关“城市之光”的存在是否具有合理性。
但是,穆青觉得,这最后争斗的处理总是有点怪怪的味道,嗯,怎么说呢?似乎是少了点什么东西,所以这剧情忽然就这样发展了,总让人感觉有那么些违和。
也许自己也可以在剧本研读的时候再跟导演说说这一点?穆青心里这边有点暗戳戳的想着,这到时候既是导演又是编剧的徐季周可不要气的要打他,毕竟增加了那么多的工作量
其实在江亚这个人的设定中,还是有一些不是太能说的过去的地方,就比如他的作案过程以及永远找不到证据的作案现场,穆青记得,这件事情在前世的时候可是受到好多人嘲讽来着的,毕竟根据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来说,这犯罪分子在行凶之后,一定会在现场留下一些痕迹,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找不到。
但是在江亚的犯罪现场,却就是什么有利证据都找不到的一个设定。
如果非要给这个设定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穆青想到了泰德塔里的“电冰箱理论”。
泰德塔里是沉默地羔羊的导演,而这“电冰箱理论”是他对自己的作品提出的理念。
他自认为自己在沉默地羔羊里有很多“电冰箱问题”的小细节,比如汉尼拔偷走了一支笔,用这笔打开手铐大开杀戒,观影的时候观众专注于角色和故事,忽略了这个细节看完这部影片之后,观众回到家打开冰箱冷气一吹的时候,会清醒过来想,咦,他是怎么偷走那支笔的?笔是怎么打开手铐的呢?
实际上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但在编剧界,这是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
有时候编剧为了达到作品某种戏剧化的程度,必须要进行“一些违反常理”的设定,比如打不完的子弹、知晓一切的路人甲和什么也不懂的高层。
最典型的就是印第安纳琼斯4,其中极大的调侃了“电冰箱理论”,琼斯博士躲在了电冰箱中,躲过了核爆,观众好奇,这冰箱到底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但在编剧界中,大家看到这个情节,肯定会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