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的成绩对老师来说很重要,对高三24班的老师来说,更重要。
因为高二那一年,他们班的成绩都不是特别理想。
由于班级等级分明,把创新班、对比班、重点班放在一起比较,显然没有必要,所以每次考试后,学校除了全年级大排名之外,还会将同类型的班级进行一个小排名。
而在去年一年,24班的成绩在4个理科对比班中,都是处于垫底的状态。
班级之间的比较,大体上有3个指标,第一名花落谁家,前10名比例,以及各科平均分。
去年一年8次大考,24班进入对比班前10名的人,从没有超过2个人,甚至多次只有1个人,也就是一直稳居班级第一的罗宏宵。
而且,虽然他始终保持前十,但名次始终排在后段。
至于各科平均分,也在4个班中排最后。
这倒不是说,6个科目老师的教学水平差,毕竟他们都还教着其他班,既有对比班也有重点班,成绩也都不错。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届学生不行。
这就涉及到另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问题,分班时的骚操作。
高一升高二,涉及文理分科,班级调整极大。
虽说高二到高三,班级人员也会有些许调整,但动作不会太大,参加高考的往往和高二的学生差不太多。
所以,在第一次分班时,将优秀的学生分到自己的班上,高考成绩就至少有了50的保障。
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卢宝平,虽然毕业自名牌师范,但在学校的人脉不深、关系不硬,也不明白里面的道道,所以就这么带着一腔热血却稀里糊涂地,接下了4个对比班中综合实力最差的一个。
经过一年的打击,他的热血消退了不少,认识倒清醒了很多。
他意识到,仅凭自己的努力,仅凭授课老师们的满腔热情,是很难扭转学生之间的巨大差异的。
他有点沮丧,甚至想到过放弃。
可是,难道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说实在的,就算24班最后的高考成绩不理想,本科上线率在4个对比班中最低,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无非是拿的奖金少一些而已。
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是全国数得上名号的师范大学毕业,当年还是优秀毕业生,正因为履历过硬,才能在参加工作2年后,就被选为高二对比班的班主任。
他是有些傲气在身上的。
认输?
他做不到!
其他任课老师也同样,除了语文老师简梅年纪偏长、好胜心不那么强烈,生物老师李庆涛自己带一个重点班,剩下3个老师都是30岁上下的年纪,自然不愿意看见自己所带班级的单科平均成绩,在4个对比班中排最后一名。
他们都卯足了劲,想要在这场高三第一次月考里,博一个头彩。
只要这次考好了,高二的那些屈辱就算翻篇了,接下来的大小考试以及最后的高考,就有了底气、希望和信心。
所以,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正因为心中有这口气,这段时间以来,几位任课老师都无比敬业。
平常可来可不来的早晚读课,英语老师杨丹和班主任卢宝平都要在教室里循环打转,不把半个小时转完不算完。
正常上课就更不用说了,拖堂是基本操作,早到更是开发了创新思维。
晚自习,积极鼓励学生上去问题,一旦有空档,必然收获一波嘲讽:
“怎么?都会了是吗?这次月考能考满分是吗?”
“别的班的同学,下了课还去老师办公室问题,你们班可倒好,我坐在这儿你们都没人上来,你们可真行!”
“我是老虎吗,我会吃了你们吗?你们要这么有信心,那行,我等着看你们这次的表现!”
这么夹枪带棒地一顿数落,同学们哪儿还敢安安稳稳地在下面坐着,尤其是排名靠前的几个人,十分自觉地排着队上去问,把一晚上的自习课占得满满的。
累!
学生累,老师更累!
然而,老师们还嫌不够,心里仍是忐忑。
他们明白,学生整体素质不如别的对比班,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既然差异一直存在,想靠突击弥补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