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诲抬头一看,眼前这人不就是这两天姜府都在议论的风云人物,疯丫头陈小七嘛,于是他冷笑一声,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谁不知道你昨儿个发了疯把姜辰打了一顿,结果姜辰不但没罚你,连气都没有生!以姜辰的脾气,竟然能这样对待一个新来的丫鬟,足以说明你们两人的关系可真是不一般呀!”
小七听到姜诲说的话,阴阳怪气,暗有所指,气不打一处来,她立刻冷静下来,然后板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
“平时大家都夸二少爷是正人君子,礼贤下人,大有祖上遗风,我以前听了还不信,今儿个亲眼见到可算是真信了。
二少爷不知从哪些人那里受了些什么气,然后就无缘无故的发泄到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还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含沙射影,血口喷人,玷污我一个姑娘家的清白!
而且。。。唉。。。算了算了,不说也罢,谁让我是身份低微的丫鬟,而您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呢!”
说完小七做了个揖,转身要走。
小七说的话逻辑清晰,句句在理,姜诲此时面红耳赤,被小七怼的无言以对,虽然自知理亏,但他还是努力抓住随后一丝自尊心努力争辩道:
“你敢说你跟碧痕,雪莹不是一伙的吗?碧痕,雪莹跟姜辰有什么勾当,姜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两人仗着姜辰的庇护,天天狐假虎威,对姜家的下人们作威作福!
就因为父亲当年在外面不明不白的生下了我,我就活该从小到大受人冷眼!屋子里的一应东西都是姜辰挑剩下的,衣服穿姜辰看不上的!府里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从来都没有断过!这我也都认了,谁让我出身不明?连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我房里只有一个丫鬟,唤作苗竹,今年才只有九岁,从小父母早逝,六岁就来了姜家做丫鬟,这三年来与我朝夕相伴,我视她如同亲妹妹。
可是就因为我出身不明的原因,却也把苗竹也给一同给连累了!碧痕,雪莹背后怎么议论我,我不在乎!可是她们怎么能如此狠毒的去诋毁一个只有九岁的小女孩?
她们竟然背后到处散播流言说什么苗竹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勾搭二公子,那天我还看到他们一起亲嘴,现在这般年纪就会这些,长大以后那还了得?这种丧尽天良的话!”
说到这里,姜诲义愤填膺,浑身都有些微微发抖了,心头犹如有千刀剜过,令他痛心疾首,他哽咽着继续说道:
“苗竹今年只有九岁,虽不甚懂事,却也知道别人看她的眼神奇怪。若五年之后,仍然如此,那这让苗竹以后怎么生活!?怎么嫁人!?
唉,说到底也都是我害了她呀!当初她就不该来我房里给我做丫鬟!”
说到这里,姜诲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伤不已,泪流满面。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看着姜诲如此难过的样子,小七又怜又恼。
小七怜的是虽然姜诲从小到大都身处流言漩涡中间,却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怨天尤人,仍然一直都发奋图强,努力上进,以求得到别人对自己的认同,而且这一点,他也确实做的很好。除此之外,从他对苗竹的态度上也可以看出,他还是个情深义重之人。
小七恼的是他竟然年纪轻轻就被自己的身世所束缚,对所有的冷嘲热讽全都逆来顺受,遇到了这些困难,一个大男人首先做的竟然不是去想办法解决困难,去努力改变现状,而是在这里束手就擒,独自哭泣。
但是眼见姜诲此刻哭的这样伤心,小七还是于心不忍,她叹了一口气,心想:
“唉,毕竟这孩子也才十八岁,从小到大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也没人好好教导过他,实属可怜。而且他也确实一直都在努力上进,就算目前还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但是也不能对他太过于苛刻了。”
于是小七坐在姜诲身边,把姜诲一把揽过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姜诲显然是被小七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吓坏了!他现在羞得满脸通红,头脑发热,全身上下一动不敢动,就想一只温顺的小猫那样,任由小七抚摸着他的头发。
小七一边摸着姜诲的头发一边温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