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天过去了。
沈沧浪再没来过,日子过得如死水一般平静,毫无波澜。
每当有人叩门的时候,思雨总是不自觉的抬起头来,向门外瞅一眼。
可惜每次来都不是他。
有时候她也在想。就算他来了,又能怎样呢?
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他,可内心深处为什么还要盼着他来呢?
这是多么矛盾啊!
沈沧浪,这个注定会在她心里掀起波澜的人,还是回京城了。
消息由他身边的那个王管事,也就是经常买她书的那个胖书生,亲自过来告诉思雨的。
在那一刻,虽然她的脸上竭力在保持平静。
可是内心深处莫名的一阵心痛以,最初的那种憧憬,那个侥幸的念头,还是慢慢地沉了下去。
沉入那无底的深渊当中。
一切归于平静。
沈沧浪就好似一块顽童,陈思雨就好似一汪静水。
顽童捡起一块儿石头,扔进了陈思雨心中那汪静水,除了溅起一圈圈的涟漪,小小的水花,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切归于风平浪静。
就好像顽童从来没来过水边,更没有将那块儿石子儿,丢进陈思雨心底那汪静水。
可是陈思雨知道,这一切,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发生过。
可是那又怎样呢?
那胖胖的王管事临走还不忘勒索一下陈思雨,将陈思雨所画的那些小册子,全部带走了。
思雨心想,算了,生活还要继续。
本月的九号,就是京中会试的日子。
她必须在短短的七天当中,完成范院长所交给她的差事。
对于现在的陈思雨来讲,这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关系着她的未来,以及他们一家的生死存亡的大事。
可是范院长交给的那差事,是极难完成的。
思雨在一张,草纸上练习了很久,草纸比麻绢布吸墨,吸得更快。
如果在草纸上能练好字迹,那么在那白麻绢布上写字,也不成问题。
这可是事关他们一家,生死的大事。
是他们一家能否迈过这个坎的关键所在,成与不成,全看思雨了。
为了能够在那白麻绢质地的里衣上熟练写字,且要求字迹清楚,工整。
而且还要在短短的一件里衣上,仅前侧内外全部抄写。
一部完整五经章句总要,往年的程文,策论,单单这一项就足以能够让人抓狂。
且还有可能考到的时文,其中还有一些可能考到的截搭小题,这才是整件里衣的精髓。
这里的每道截搭题,绝不是捕风捉
影的猜测,极有可能就是考官的泄题。
思雨明白自己写就的这短短一件里衣卖给那些应考的书生,绝不止一万两银子。
就算是出价到十万两银子,也抢着有人要。
十万两银子对于普通的人家想也不敢想,就算是一些普通的财主也不敢奢望。
但是,只要有这么一件里衣穿在身上,不敢说,一定能够中个状元。
肯定能登上那黄金榜!
会试的结果用黄榜来公布,那可是读书人,十年寒窗的最终结果。
上了榜的读书人,从此有了官身,那榜被人称为金榜,黄金榜,一点也不夸大其辞。
我朝开科取仕,只取三百人,三百名之后,就是名落孙山!
哪怕你考了个第三百零一名,日后见了比你只高一个名次的同年,也得下跪磕头。
因为前者有官身,后者依然还是个平民,所谓一榜生,一榜死,芸芸万千学子,都想跻身于那三百人之内。
谈何容易!
如果一旦做了官,那十万两银子,就算小小的知县,用不了三年,就能搜刮回来。
而且还是不显山,不露水,完全不用刻意去贪。
既然十万两银子能够在三年之后能挣回来,那么以后至少还有十几个三年。
三年三年又三年,十万两,再加十万两,这笔买卖,就算是用脚趾头去想,也应该明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