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求的最后都是不欢而散。姜烽曾经无数遍想过这句话,自己都不明白动机是什么。
之前他看不上顾琰华那个浪荡公子哥,觉得谢大小姐和那种人在一起简直是自甘堕落,如今她和宪哥这样好,能原谅他一切以爱为名犯下的过错,他竟然又替她觉得忧虑。
宪哥太没有安全感了。这种不安只能用密不透风的监管来稍稍补全,他心里恨不能把谢绫致变成一只金丝雀关在笼子里,让她时时待在自己身边。
他只是在有意克制。
姜烽狠狠吸了一口烟,烦躁得皱起利眉。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身后传来低沉的问话,脚步声在身后慢慢接近,姜烽一转头,正对上殷荣宪带着笑意的清冷眉眼。“逸白提议说做游戏,这才发现找不到你。”
“宪哥,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是不是?”姜烽也不知怎么的,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他递给殷荣宪一根烟,扳动火机去帮他点,低声说道:“我听洋哥说过,两个人的生活不能完全绞在一起,适当的空间才是爱情保鲜的秘籍。说给你听听,也参考参考。”
烟已经点燃,却迟迟没有被人放进嘴里。殷老板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面前垂着眼睛轻吐烟圈的兄弟,有些心不在焉地把烟咬到嘴里,慢慢吸过一口后,沉吟半晌才说了句:“我知道了。”
佣人正做着正餐,殷夫人先端了点切好的水果来放到桌上,招呼大家说道:“玩累了就吃点水果。”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过来,妈妈歇一会儿吧,先别忙了。”谢绫致劝了她一句。
“好……阿致?”殷夫人应下后才反应过来她叫了什么,阿致虽然对自己尊重客气,但一直是称呼她阿姨,即便婚后也是如此。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她猜想这孩子许是对自己撮合阿宪与别人有所不满,因此也不好强求她改口。
阿致是个好孩子,但她从前不肯应殷家的婚事,自己也是担心阿宪的终身才会着急。后来两个孩子既然已经结婚,在一起又很安稳,她自然没什么理由再有微词。
阿致这时候忽然改口,说实话她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绫致好像并没有觉得自己做出了什么很大的改变,又温声说了一遍:“妈妈,坐下来歇一会吧。”
“恩。”殷夫人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殷荣宪背靠在阳台的雕花栏杆,神情温柔地看着房间里面的两个女人,低声说道:“读书的时候,很多人会谈论起我和阿致的关系,那时候我怕传到阿致耳朵里后,她会和我撇清关系,然后其他人就有了光明正大和我抢的机会,所以总搪塞敷衍、似是而非地回应。”
“到后来站得高了,又总是处处桎梏束缚她,想昭告天下谢绫致是我殷家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显然,抓得太松或是太紧,都是错的。”
男人英俊眉眼释然,对姜烽低声笑道:“你说得对,是我做错了。她是我的,也是自由的。我只要知道不管外面有多少人的目光会落在阿致身上,可最终她只会回到我一个人怀里,这就足够了。”
“是啊。”手工皮鞋慢慢碾灭余光闪烁的烟尾,姜烽低声附和道。
心底那点渐渐清晰的妄念也随之熄灭。
那人,从不是他能碰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