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的再是香喷喷的诱人,也无法抵消江里无尽的乱流。
那名管事说的没错,就算精熟的水性,也不可能在这种激烈暗涌中稳住身形。
黑暗冰冷的江水,四面八方的暗涌,拼命撕扯着两人的身体,迅速消耗着两人的体力。
不知挣扎了多久,连风萧萧都快有些精疲力竭了,独孤凤的杀心更是早就抛诸脑后,只能全力挣扎求存。
虽然他们的内功全都臻至先天,就算外呼吸断绝,内呼吸依然可以维持,但对内力的消耗绝对超乎想象。
两人早已角色互换,不是独孤凤抱着风萧萧,而是风萧萧紧拥着软绵绵的她。
江水终于渐渐平静,风萧萧奋力蹬水,但他实在是个旱鸭子,游了许久,都好似在原处打转,既没游出江面,也没触到江底。
独孤凤全程都没有动作,若非她的身体仍有温度,隐约看见她的眼睛还睁着,风萧萧还以为她死了。
风萧萧打了几个手势,希望让她来引路,但独孤凤好像没有看懂,仍是一动不动。
忽然间,她动了。
一股心悸的感觉陡然而生,风萧萧察觉到一种极度致命的危险,下意识的将独孤凤使劲一推。
一声闷哼,伴着一连串带着血红的水泡,江水被血染得越发浑浊。
风萧萧不能置信的捂着小腹,刺痛感扩散开来,他闪避的很快,只被划破了皮肤,并未伤到內腑,但他实在想不到独孤凤会突然对他出手。
这一剑的角度十分歹毒,斜刺丹田,并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存心废了他。
若非水里无法发声,风萧萧一定会叫道:“原来是你!”
一切都明了了,在救生舟上放火油的人就是独孤凤。以她的功力,自然能瞒过风萧萧的感知做出这些手脚,而以她的身份,关中剑派的人绝对不会怀疑监视她。
风萧萧只是不知独孤凤为何要用这种狠毒的手段对付他。
虽然风萧萧与独孤凤相交不深。但从她借“飞凤”一事便可看出,她心高气傲,痴迷剑法,为人颇有原则,就算面对敌人。也想要胜得光明磊落,让人心服口服,实在不像是会耍阴毒手段的女人。
他却不知风雪对独孤凤的种种调教,使独孤凤满腹恨怨却被死死压制,无力防抗,只能俯身顺从。
但物极必反,生死符没有发作,就好像揭开了积蓄久矣的火山口,终让独孤凤的怨恨之意猛烈的爆发出来,所以才大异她往先的为人性格。
江水虽然浑浊不清。却掩盖不住闪击逝而来的璀璨剑芒。
风萧萧胡乱的摆
手蹬腿,却完全没有陆地上的迅捷,活像一只落到水里的公鸡,除了扑腾出不小的水花,屁用都没有。
眼见剑芒及腹,风萧萧双眼闪起幽光,心镜起。
停滞的一瞬间,他探手错过剑芒,死死抓住了独孤凤的胳臂,使劲往回一拖。将独孤凤娇小玲珑的身躯再次扣到怀里。
胸抵着胸,腿缠着腿,颈项互靠,脸颊相贴。倒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在水中紧紧相拥,爱意无穷。
但风萧萧根本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双臂紧勒,全身功力迸发,存心要将这美人在怀抱中挤成一摊肉酱。
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法子,毕竟在水里。他就是个活靶子,躲得开一剑,躲得开两剑,却未必躲得开第三剑、第四剑,只能选择紧近身缠斗。
不过单论功力深厚,独孤凤并不比风萧萧逊色多少,论精纯也不会差上太多。
两人互相拥紧对方,在水里抵命僵持,这才是最危险的拼斗,无丝毫腾挪的空间,亦无能够取巧的办法,只有其中一人功力彻底耗尽,方才能分出生死。
独孤凤内功偏热,风萧萧内功偏寒,冰冷的江水忽然剧烈翻涌起来,冷与热的激烈碰撞,虽在深水之中,亦是无比壮观。
一面好似开水般沸腾,一面却好似正在结出冰霜,江水被两人溢出的内劲,搅出一个渐渐加速的漩涡,隐隐有风雷舞动声,仿佛一只远古的巨兽在江水中咆哮。
风萧萧毕竟功力高出一些,冰霜越扩越开,自激荡的漩涡中生出了一股沛然大力,推着独孤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独孤凤虽处下风,却咬牙坚持,只希望比风萧萧撑得更久。
毕竟在水底这么长时间,她一直都没有动弹,功力损耗不大,而风萧萧本就不熟水性,拖着她更是耗费了偌大的功力和体力,在外呼吸断绝的情况下,功力消耗不但加倍,而且无法回气,根本得不到补充。
别看风萧萧现在大占上风,只要她能撑到风萧萧内气将绝,不得不上浮换气的时刻,便能轻而易举的扳回败局。
独孤凤能想到的事,风萧萧岂能想不到?
他仗着漩涡之力,上风之势,拼命往江面浮去。
独孤凤则恰恰相反,无论如何都要将风萧萧死死拖在水中。
巨大的功力消耗,让早已有些疲惫的风萧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眼见推速越来越缓,绝望之心慢慢浮上心头。
独孤凤感到勒紧自己的双臂和缠紧自己的双腿有了少许松动,不由心中暗喜,但她知道风萧萧余力未尽,是以并未趁机脱身,反而保持着刚刚能僵持的劲力
,装作和风萧萧一样渐渐力耐心的等待时机。
过了很久,独孤凤终于有了把握,忽然发力,将积蓄的内力尽数聚于腿上,一下便撞开了风萧萧的腿,膝盖顶到了他的双腿之间,那处男人最致命的要害。
风萧萧闷哼一声,剧痛使他短暂的失去理智,呛了一口水。
这一下,勉力维持的内呼吸顿时断绝
溺水的人,除了拼命挣扎,再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更别说继续钳制独孤凤了,瞬间便被点住十几处大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再能动弹。只能活活被淹死。
幸好独孤凤已拽住他的头发,往江面游去。
出水后根本没发现关中剑派的人,或许已是到了很远处的下游。
独孤凤根本无心关注这些,俏脸上浮起兴奋的笑意。很快便拖着风萧萧到了岸边,瞧着风萧萧眼中的怒意,不由越发得意,笑道:“怎么,很疼么?”
得意的笑容蓦地变得极是凶恶。恨恨道:“才撞一下,你就疼了,你知道她是如何折磨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