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不是,等着便知,对方已经洞悉位置,迟早要过来。
此时大门是反锁的,窗户也关死,倘若是并无恶意的难民,应该不至于做出过激举动。
反之,若是强盗恶霸,必定会想法设法破门而入。
池川将呦呦抱到楼梯处,示意她躲到楼上去。
她虽然力气不小,但如果对方持有凶器的话,以这个年纪对危机的判断和反应而言,依旧危险不小。
随后,同样跑进厨房摸出一把菜刀。
与老胡和妮其一起,在房门与客厅窗户之间的墙壁处埋伏起来。
这个位置相当好。
无论对方是破门还是破窗而入,都能攻其不备先下手。
时间就这样悄然而逝,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屋外起先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不过逐渐又平静下来。
至少过了二十分钟,池川失去耐心,缓步移动到窗台旁边,准备一探究竟。
一只眼睛透过玻璃瞟向屋外,左右一瞥,哪还有人影?
“好像走了。”
老胡听他这么一说,同样挪动过来,仔细打量几分钟后,最终确定门外确实没人。
“应该是难民。”池川得出结论,暗松口气。
以前上学时打架虽然也是家常便饭,但现在看来,那些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真正的生死搏斗,他肯定没经历过。
也不想经历。
门洞虽然可以避难不假,但似乎并不能带人一起,想想就知道,连他进去都需要暗号。
真要发生冲突,难道撇下老胡、妮其和呦呦,自己一个人跑路?
这种事情他做不出。
人之所以是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是一种感情丰富的动物。
“不一定。”老胡突然说。
“哦?”
“也有可能他们只有两个人,偶然间发现我们,过来一探究竟,但并没有战胜我们的把握,所以先战略性撤退。”
“你的意思是,他们还会回来?”池川挑眉。
“我也希望不会。”
老胡沉声道:“但如果再来的话,应该就不是两个人。所以池川大人,我们应该早做防范。”
不得不承认,老胡分析得很有道理。
池川眉头紧锁,今晚的遭遇真可谓乐极生悲、百密一疏,原本明明可以避免的,这几天点蜡烛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有所注意。
怪就怪日子过得太安逸,警觉性下降。
怨他。
确实应该做些布置,防患于未然。
为性命着想,干什么都不为过。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将返祖人从村民活动中心放出来,不再关着,这样有它们的帮助,应该会安全不少。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要来肯定还是在晚上,而返祖人晚上要睡觉,他们如果有什么特殊手段,比如迷香之类的东西,不弄出大动静,那就是白瞎。
而且他们肯定也会刻意保持低调。
最后几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单是这样,并不保稳。
“你们觉得在村口挖个陷阱怎么样?这样甭管什么东西过来,都得掉进去。”
老胡想了想后,回道:“可以。”
入村只有一条煤渣路面,周围全是地势险峻的山坡。
应该没有谁会放着好端端的马路不走,去爬那些地方吧?
所以只要守住村口,顶角村其实很像军事故事里经常描述的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
“怎么挖呀,就我们三个?”妮其下意识蹙眉。
心想村口路面五六米宽,而所谓的陷阱怎么的不得几米深呀,哪怕村里不缺工具,可就凭他们得挖到什么时候?
“当然不是。”
池川呵呵笑道:“别忘了,我们还有17名伙伴,我这两天可不是白训练的。”
“哦,那应该没问题。”妮其扬起嘴角。
三人说干就干,此事宜早不宜迟,对方说不定今晚就会过来。
池川当即就来到村民活动中心,打开大门,唤出17名返祖人兄弟。
它们自然无法使用铁锹等工具,但那双能撕开变异野猪王一身混皮的利爪,用来刨土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就跟挖豆腐一样。
在他的指挥下,不亚于17辆微型挖掘机。
三人甚至都无需动手,进度飞快。
山下。
梅拉镇。
街道拥堵而杂乱,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垃圾,微风吹过,纸屑和轻薄的塑料纷飞,空空如也的瓶罐滚动之后发出“叮叮”声响。
满目疮痍,遍地萧条。
皎洁的月光也无法驱散这里的黑暗,反而为其披上一层森白的色彩,某些位于阴暗中的影影绰绰,看起来就像魑魅魍魉一般,令人头皮发麻。
整座镇子如同一个鬼域。
临近午夜时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两只黑影。
他们身形鬼祟,沿着道路中间缓缓前行,绝不靠近二面的房舍,刻意避开路面上的一切可能制造出响声的物品。
穿过镇上的主干道后,继续向前,然后右拐,进入一条越发阴暗的土路,又行走十几分钟后,抵达一间位于荒野中的孤零零砖房。
房子不大,小平顶,长条形状,旁边有几口水塘。
想来应该是过去渔民们的住所错不了。
咕咕!
一声鸟叫打破黑夜的宁静。
不多会,一个轻微的吱呀声传来,房子大门打开一条缝隙。